據鎖月樓的姑娘們所述,何安臣這些日子夜夜留宿鎖月樓,天大亮後才會走。至於那晚他為何會去畫室——沒人清楚,隻有人看見他當時臉色不怎麼好看。
餘幼容猜的沒錯,案發現場是畫室,裏麵的畫雖不是大師所作,卻也都是有名氣的。算是鎖月樓與摘星樓相爭的利器。
平時別說是火星子,都不輕易讓人進去的。
當問到何安臣近日有沒有與人結怨時,認識他的人都是搖頭的,那就是一欺軟怕硬的紈絝。
哪會無緣無故與人結下招來殺身之禍的恩怨?不過前些日子,他家裏倒是出過事。
這件事知道的人還不少,君懷瑾左耳朵聽一句右耳朵聽一句,也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了解清楚了。
前幾日,何安臣的小兒子因病去世了。
這麼小的孩子生重病去世雖然令人心疼卻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奇怪的是,三年前,何安臣的大兒子也是因病去世的,而且這兩個兒子都是府上同一位姨娘所生。
何安臣的嫡妻至今無所出,就這麼兩個兒子,還先後全都因病去世了,要說這興安侯府也不窮啊?
究竟是多嚴重的病,才會藥石罔效?
將調查到的消息全都跟餘幼容說了後,君懷瑾問她,“陸爺怎麼看?”
“何安臣那位姨娘就是那晚穿青衣的女子吧——”不是疑問語氣,隻是平緩的敘述了一件事。
君懷瑾點頭,“是,他府上的姨娘有好幾位,侍妾通房也不少。”即便如此,何安臣也收不住性子,三十好幾的人總愛紮進花叢裏,“不過就她生了兩個兒子,其他都是女兒。”
古代女子向來母憑子貴,連生了兩個兒子,按理來說那名女子在興安侯府的日子不會差到哪裏去。
可是——
餘幼容想起了那晚興安侯夫人說的話,結合那名青衣女子自身的情況,她過的似乎並不好。
再者,自己的兒子得了重病去世了,當父親的還夜宿花樓,且不管其他隱情,就表麵上來看這個何安臣也不是什麼好的,恐怕平時也不會體諒身邊的人……
“能一刀割斷一名男子的頸動脈,這人擅刀。”
餘幼容隻提了這麼一句又說,“既然鎖月樓那麼重視畫室,冒了煙就應該有人察覺到異常,怎會讓火勢蔓延開燒毀了整座樓?”
“陸爺的意思是——這火肯定不是意外,縱火的人使用了助燃物?”
餘幼容不置可否,“君大人先查吧,何安臣的案子要查,鎖月樓為何起火也要查。”說完這句話,院外傳來一陣動靜。
不一會兒,蘇懿帶著花月瑤進來了。
“陸爺,今日初選的結果出來了。”瞧蘇懿的神態,花月瑤應該在前十之列,果不其然,她下一句便是,“月瑤初選排在第二位,我這顆心總算是定下來了。”
若是拿之前那幅畫參賽,定能拿到第一的,可惜竟被一場大火燒了——不過現在她已經很滿意了。
想到那日陸爺讓她再來竟是為了給她畫像,蘇懿到現在想起來還感慨萬千,陸爺的性子雖涼薄了些,但對她們是真的好,一向都是好的。
“那幅畫差不多就是第二名。”
在餘幼容的意料之中。她沒忽視蘇懿和花月瑤兩人眼中瞬息即逝的失落,隨口安慰了一句。
“以月瑤姑娘現在的情況,畫像絕不能比人出眾,否則有了落差,即便她才藝再好也拿不到第一。”蘇懿聽完這句話愣了愣,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