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沒將話說完。
當初這件事雖然是老爺一手促成的,但是將她從大理寺救出來的其實另有其人,從頭到尾那位大理寺卿都不知情,認真來說他也算是受害者。
怎麼如今卻變成了是他用死屍替換了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女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白著張臉問。
“老爺那邊有何吩咐?”
護院搖頭,“老爺那天來過別莊後,精神便不大好,他隻讓姑娘好生在別莊待著,哪都不要去,也別管外麵的風吹草動,天塌下來都要當作不知道。”
事關她自己,她哪能不管?
女子心中百轉千回,心都絞到了一起,不管那位大理寺卿是被何人陷害,總歸替換死刑犯一事是真。
恐怕到了明日京城的大街小巷,乃至整個大明朝都會貼上緝拿她歸案的告示,到時候她就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她本以為再熬幾日就能光明正大的出去見人了呢!
如今功虧一簣,這四個月的煎熬全白費了!
女子貝齒咬的咯噔響。
站在她旁邊的兩人都不敢說話,隻沉默著低著頭,許久之後,女子才心煩的揮揮手,“行了,都退下吧!”
等到長廊上隻剩下女子一人,她微微側身,昏暗光線下顯出一張細致清麗的臉龐。
女子身著橙黃色繡花羅衫,下麵搭配一件顏色稍深些的同色百褶裙,即便天上風起雲湧,又一場夜雨即將降臨,她卻襯得天地間多了一抹明麗的顏色。
她仰麵望向京城所在的方向,臉上神情不明,直到雨點落下來,被風吹到她身上,才蹙眉離開。
望著那張雖沒見過卻十分熟悉的臉消失在走廊盡頭,陰暗處的黑影沒急著現身。
她輕輕倚靠在假山一角,因為黑衣黑兜帽黑遮麵,整個人仿佛與黑暗融為了一體,隻有一雙好看的杏眸幽幽閃著寒光。
即便種種線索都表明許琉光沒有死,並且十有八九就在這座別莊裏,但猜測與親眼所見又是兩回事。
黑影若有所思了片刻,一直等到周圍完全靜下來又沿著來時的路離開了別莊。
別莊外。
她腳尖剛落地,一把傘不偏不倚落到了她頭上,她本能的扣住手指間的紅線,尚未出手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冷冽梅花香。
抬眸,傘揚起。
她看到了蕭允繹那張勝過月光雪色的臉,眸光晃了晃,“你怎麼在這兒?”
“等你。”
麵前的人視線越過她的肩頭望向不遠處亮著幾點亮光的莊子,音質有幾分涼,渾身的氣息也是清冷的,“我以為你會將別莊的人都殺了,直接將許琉光扔到刑部去。”
餘幼容隨手將黑遮麵扯下來,斜睨著麵前的人,“君大人不會喜歡我用這種方式救他。”說完她揚了下眉,“我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那張絕色的臉倏地就笑了,看的餘幼容呆了呆,“行,你是良民。”
他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傘全部朝她那邊傾斜。
“你也不必過於擔心君懷瑾,他跟溫庭不一樣。”蕭允繹還記得上次溫庭出事時,要不是他攔著。
身旁的人差點殺了孟夏和徐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