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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兩日的時間,邊境幾城流屍滿河,白骨蔽野,死亡人數竟不比戰死的人少。
安濟坊設置了好幾處,卻也容納不下患病的百姓們,而這場大疫究竟因何而起始終未查明。
蕭允衿已經記不清今日究竟煎了幾大鍋湯藥,她放下用來攪拌的大勺子,捶了捶自己酸痛不已的胳膊,心裏卻沒有一點怨言,反而覺得很踏實。
又一鍋湯藥煎好,她叫來蕭尤,“快分給大家吧,分好後我們去安濟坊看看。”
比起軍營的紀律嚴明,安濟坊要亂的多,聽說昨日還發生了暴亂,幸虧被魏提督及時鎮壓。
說來也可笑。
打仗的時候,邊境的百姓逃亡的逃亡,閉戶的閉戶。大白天街上都見不到幾個人,安靜的猶如空城。如今好不容易打贏了,因為一場不明瘟疫百姓竟然暴亂了。
“公主,安濟坊去不得,萬一又出事傷到公主卑職難辭其咎,也無法向殿下交代。”
旁邊也在煎藥的一名神機營士兵連忙附和。
“是啊公主,你就在這裏哪也不要去。”經過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大家都知道定國公主一點公主架子都沒有。
很是親近隨和,說話自然也就沒什麼顧忌了,但本意都是為她著想。
蕭允衿並非愛鑽牛角尖之人,“那便不去。”她望了眼天色,差不多要到吃飯時間了,“我去熬粥。”
“哎呀!我說公主,你就去歇一歇吧!”
這時又有一名士兵走過來,勸道,“我們這麼多人在呢!不會餓著大家夥的,倒是公主你,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吧!”他說著看向站在一邊的蕭尤,“快帶公主去吃飯吧!”
望著這邊其樂融融的畫麵,躲在帳篷後的蕭未央氣紅了眼。
明明她才是最得寵的公主,為什麼大家都圍著蕭允衿那個什麼都不是的人轉?就因為她有封號?
想到她的封號,蕭未央更惱了。
明明是她先去瓦剌和親,也應該是她先有封號才對,憑什麼現在蕭允衿是定國公主!
她惡狠狠的瞪著不遠處的蕭允衿,如果眼睛能殺人,蕭允衿恐怕已被千刀萬剮,“我不好過!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蕭未央緊緊捏著手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衣物,目光越發惡毒凶狠。
隻要將這些病死的人的貼身衣物放在蕭允衿的枕頭下,她就不信她染不上瘟疫,她要讓她沒命回京城!
另一邊,餘幼容剛從隔離區域回來又片刻不停的去看她養了兩日的老鼠。
老鼠是讓蕭炎抓來的。
有染了病的,也有沒有染病的,餘幼容統統養在了一個不大的盒子裏,讓它們可以親密接觸。
兩日的功夫,盒子裏患病的老鼠基本死光了。
隻剩下兩隻正沿著盒子邊緣跑來跑去,體力旺盛,精神看起來也不錯。
餘幼容隨手拿起桌上的糕點扔進去,兩隻正跑得歡的老鼠聞到香味立馬爭前恐後撲上去,吃的不亦樂乎。
她瞥了眼兩隻老鼠身上的標記,正是沒有染病的那兩隻。
這代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