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回春堂,天色尚早,兩人去客棧將行李放下又出了門。方便行事,餘幼容一般都穿男裝,此次來遼東自然也不例外。
她換上男裝便就是少年模樣,沒有半分女氣,甚至要比一般男子野性得多。
但這份野性又不會掩蓋掉她本身眉眼的精致,反而添了種獨特的美,介於雅和匪之間,是四月簷上雨。
也是人間驚鴻客。
哪怕蕭允繹已經看過無數次身旁人的臉,此刻望著她心裏卻隻想到一句話。
少年迎風而來,宛如千樹花開。他配合著身旁人的步伐,視線從她的側臉滑到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暗自心疼了自己一把。
怕沒哪個夫君像他這般新婚沒幾日便與自己的小夫人分開,好不容易重逢又因一連串的變故無法日日溫存相守。終於撥開雲霧,有了遊山玩水的閑情雅致。
卻又如此刻這般,無法隨心所欲的牽身旁人的手,到了晚上——他們一路雖悠閑,但遊玩加趕路總歸是累人的。
他哪舍得再折騰他家小夫人?
總之,一個淒楚都難以表明他的心情!好在他們要在遼東待上一段日子。
蕭允繹仿佛見到了雲霧後的月明,腳步都輕快了不少。一旁的餘幼容早就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
滿心滿臉莫名!
看他好像不開心她還想要不要哄他來著呢,結果什麼都還沒做他心情又好了,她默默將視線收了回來,恰好看見旁邊有賣冰糖葫蘆的。她愛甜食,對糖葫蘆沒有抵抗力。
已經巴巴走了過去。但想到這一路上蕭允繹有管著她吃糖,說怕她蛀牙,她立馬回過頭朝太子殿下眨巴了兩下眼睛。
模樣乖巧無辜的像隻求順毛的大貓咪。
太子殿下哪抵擋得住這種攻勢?已上前拔了一支糖葫蘆給了銅板,大貓咪有了糖葫蘆更加乖順了,走路時胳膊緊緊貼著身旁的人,太子殿下很是受用。
這種溫馨氣氛最後竟終結在一塊繡了花染了香的帕子上,兩人正走著,一方錦帕落在了餘幼容腳邊。
她沒急著撿,抬頭望了圈周圍的人。
便對上了不遠處一名含羞帶怯的女子目光,餘幼容沒多想,撿起錦帕走過去,禮貌卻疏離的問,“可是姑娘丟的?”
那女子紅著臉點了點頭,遲遲才將帕子接過去,聲音如她的人一般,嬌滴滴的。
“多謝公子。”
餘幼容點點頭便準備離開,誰知那女子又急急的喚住她,“公子——可否——告知名諱?小女子——小女子想——”一句話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沒有說明白。
餘幼容還懵著,旁邊的蕭允繹已看出這女子的心思,當即蹙了眉,說了句“抱歉,我們還有事”便帶著餘幼容走了。
然而走了沒多遠,另一名女子被人推了一把直接朝餘幼容撞過來。
幸虧餘幼容身手好及時將她穩穩扶住,否則定撞個滿懷。不等她詢問女子有沒有事,方才推人的女子已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還不忘提醒對著餘幼容發呆的女子,“你倒是快說話呀!”那女子回過神,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年方幾何?可有婚配?若是——若是公子未曾娶妻,未有心儀之人,可否——可否——”說到這裏女子已然紅透了臉,“可否考慮考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