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查到了些什麼,餘幼容沒問,他也沒說,兩人同撐一把傘,慢悠悠走到分叉路口。
不知誰家辦了喪事,路口處雨水打濕了一地紙錢。
兩人正要拐彎,兩名身穿蓑衣結伴打更的人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沈府那位總算下葬了。”
“人是十三那天沒的,如今都二十了。隻知道停靈三天的,這都過了七日了能不下葬嗎?這麼熱的天,我聽沈府的人說站在靈堂外麵都能聞到一陣陣惡臭。”
“咦惹——”
那兩人走了很遠對話依舊清清楚楚的傳過來,餘幼容腳步不由更慢了,“我記得那位沈夫人好像是吞金自盡。”
“是吞金。”幾乎蕭允繹剛答完,身旁的人便不見了。
大晚上的那兩名打更的人談論這種話題本就瘮得慌,正覺得頭皮發麻呢左邊那人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下,驚得他一蹦三尺高,連帶著也將右邊那人嚇得不輕。
“好好的你跳什麼呀?”
右邊那人拍著胸口抱怨了一句,左邊那人也很委屈,“是我想跳的嗎?後麵有人。”
“有——有人?”右邊那人瞬間不敢動了。
兩人就那樣僵在原地,不敢往前走,更不敢回頭,不是說人身上都有三把火,一把在頭上,一把左肩一把右肩嘛——半夜有人拍肩膀一回頭火就會滅,然後——
他們不敢想然後,尖叫一聲就要跑,被餘幼容一手一個抓了回來,“你們知不知道沈夫人是什麼時候自盡的?”
“自盡?什麼自盡?我不想自盡啊!”
左邊那人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了,右邊那人還剩了些神誌,“十三,六月十三。”
“具體哪個時辰知道嗎?”
“好像——好像是酉時——沒錯,就是酉時,辛酉時——”
那日也是他值夜,剛走到沈府外便聽見裏麵吵吵鬧鬧的,還有女子的哭聲,那個時候還沒過酉時呢!
有了答案,餘幼容鬆開了兩人,然後就見那兩人跌跌撞撞的跑遠了。
“辛酉時?”
她眉心緊擰,正琢磨著這個時辰,蕭允繹將傘往她那邊斜了斜,問道,“這個時辰有問題?”
餘幼容微微偏頭,隻答了他一句,“劉嬛兒是癸亥時自盡的。”
且與沈夫人剛好相差七日,旁邊也放了案幾,上麵有燭台和香爐,蕭允繹比餘幼容更懂天幹地支,第一時間便發覺了這兩個時辰的詭異之處。
“天幹之辛屬陰之金,地支之酉屬陰之金,辛酉在五行中屬金,屬陰金。”說到這兒餘幼容接了他的話。
“天幹之癸屬陰之水,地支之亥屬陰之水,癸亥在五行中屬水,屬陰水。”
而沈夫人死於吞金,劉嬛兒死於溺水。
天幹地支,陰陽五行,如果已有金和水,那麼木火土呢?是人已經沒了,還是七日後又會有人死於自盡?
餘幼容和蕭允繹互視一眼,這件事遠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