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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月掛枝頭,餘幼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察覺有人戳了戳她的肚子,很輕,癢癢的。
能讓她完全丟棄警覺性也就蕭允繹一人,她抱著被子滾了一圈。
等再睜開眼,已經完全醒了,“你幹嘛?”
蕭允繹似乎很苦惱,眼睛依舊盯著她的肚子,嘀咕了一句,“怎麼還沒動靜?”片刻又自問自答。
“一定是我不夠努力。”
餘幼容:“……”
太子殿下自從來了襄城就奇奇怪怪的,她坐起來晃著細長的胳膊勾下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頸窩,嗬出熱氣,因為剛睡醒聲音沙沙啞啞的,“你不對勁。”
哪有什麼不對勁?不過是希望有個借口逼著她休息罷了。
簡單洗漱,前一刻還睡得昏天暗地的人又投入到了案子中,餘幼容將那三根香翻來覆去的研究。
發現香裏有好幾種可致幻的花的成分。
之所以一開始沒聞出來,是因為如娘種的那種花香味過於濃鬱,將其他的氣味全都掩蓋了,難怪能讓這四個人義無反顧的一心赴死,原來是迷了她們的神誌。
可是——
這個人究竟是如何說服她們服從指令的呢?且“他”又是如何鎖定的目標?
沈夫人沈蘭婧和劉嬛兒勉強算一個階級的人,那如娘和茵姨娘呢?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能將這樣的四個人聚集到一起?
還有這香——如果這香是這人特地研製,說明“他”有相關的能力,那“他”是大夫?藥師?
腦中無數疑問翻滾來洶湧去,最後她問蕭允繹。
“你覺得不忽略身份的話,這四個人同時出現在什麼樣的場合不會讓人覺得奇怪?茶樓酒肆?繡莊布坊?”可這些地方多魚龍混雜,快速準確的鎖定目標似乎並不容易。
仔細思量過後餘幼容又排除掉了茶樓酒肆繡莊布坊這些地方,像如娘這樣的人,哪舍得給自己花銀子。
頂多逢年過節去布坊買一匹布親手給女兒們縫製衣裳。
猜測被推翻,餘幼容眸光暗了暗。
“既然她們都是女子,你為何不從女子的角度思考?”蕭允繹分析兩句,見麵前人眨巴著眼睛看自己。
這才想起他家夫人不是尋常女子,甚至極少時候將自己當做女子。
搖著頭繼續說,“女子大多愛胭脂水粉,胭脂水粉有價低的也有價高的,像如娘這般也買得起,且她以種花為生,也極易接觸到胭脂鋪這樣的地方。”
胭脂鋪?
餘幼容黯淡下去的眸光又亮起來,看蕭允繹的眼神炯炯發光,其中竟還有崇拜。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去汀蘭水榭找劉嬛兒,在夥計的熱情推銷下買了不少胭脂,她在堆放著各類雜物的桌子上找了好一會兒,終於翻出一個小包裹。
結果剛解開,裏麵的幾盒胭脂翻在地上,膏狀糊了一地,粉狀揚了滿天,各種香味交織在一起。
引得鼻尖發癢,嗅覺失靈,也就是這一糊一揚,讓她聞見了一股熟悉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