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宴自是進行不下去了，越王親自將來客送至公主府門口，看著他們一一上了自家馬車才轉身回去。
而他剛進公主府便得知裏妤已從側門離開，進宮去了。
裏妤不在。
赤練軍又是些沒有意識的死物，他避開公主府中的侍從直接去了予園，裏妤離開的急予園這邊還沒得到消息，即便有人看見了也隻當他是來尋公主的。
至於蕭允繹早在裏妤離開後便回到予園等南無月，兩人相識多年，即便沒有說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碰麵後南無月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麼看這件事？”
“永樂公主府滴水不漏，你我二人深有體會，這個範顯是如何進來的？”別說是現在的範家。
就算是以前範顯的爹範大人還在時他也沒這個能力混入公主府。
南無月對此也滿是疑惑，片刻後有了結論。
“應是有人在幫他——”停頓了下又推翻這句話，“也不算是幫，範顯不過是顆棋子——如今神都應該無人不知赤練軍，既然知道，區區一個範顯又怎可能殺永樂公主。”
他透過現象看本質一一分析。
“所以此番行動明麵上是刺殺永樂公主，實則真正目的是曲江宴，他們想對付的是井淩野。”
眾所周知曲江宴是井淩野借裏妤名義用來招攬賢士的。
如今發生這麼一樁事，那些受邀而來的人驚嚇之餘難免多想，甚至可能會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範大人，短期內別說是為井淩野效力怕是唯恐避之不及——
範顯被當場斬殺裏妤毫發無損看似虛驚一場，其實對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真是好一出算計。
南無月能想的這麼深，蕭允繹和餘幼容自然也能想到。
隻不過他倆與南無月的立場不一樣，對此感觸不深，蕭允繹輕描淡寫問了句，“是謝家？”若如此那就有意思了。
雖說如今井淩野和謝家隔著謝懷信這道血仇，連粉飾太平都無法再維持，但範家滿門被處死可是前些日子的事了，那時候謝懷信還沒有死呢。
也就是說那時候謝家就已經埋下了範顯這步棋——這位謝太後不簡單。
同樣懷疑謝家的還有井淩野。當裏妤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帶進宮井淩野最先懷疑的便是謝家。
除了謝太後沒人會使這樣的招數。
隻不過——井淩野涼如寒霜的眸光幽幽晃著，喚了聲候在一旁的蓁姑姑，語氣談不上有多好，“你們不是一直盯著謝太後盯著謝家？居然還被擺了一道！”
麵對質問，蓁姑姑低著腦袋垂著視線，不卑不亢，“這件事也許跟謝家有關，但謝太後最近確實什麼都沒做。”
“謝家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
井淩野沒覺得這是蓁姑姑搪塞她的話，因為沒必要。她稍稍直了些身子，若有所思，“如果不是謝家那又會是誰呢？神都何時多了我不知道的勢力——”
“國君放心，此事我們一定會查清回稟國君。”蓁姑姑對井淩野的態度雖恭恭敬敬的，但顯然沒將她當自己的主子。
而井淩野也確實不是她的主子。
若此刻蕭允繹或餘幼容在場看見蓁姑姑的臉一定不會陌生，甚至會因為她的存在明了很多事情。
待蓁姑姑退下，井淩野這才有時間關懷裏妤。
從方才開始裏妤的神態便不大對勁，臉色也不大好，井淩野起初以為她隻是被嚇到了，此刻卻莫名有些慌張，“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讓國師看看。”
裏妤笑了笑，有幾分虛弱，剛要說自己沒事眼前一黑，不省人事，閉眼前隱約看見姐姐朝自己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