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瓦剌使團、出雲使團到訪的緣故,今日京城格外熱鬧。
街頭巷尾都是人,特別是三街六巷,也就長安街那一片有侍衛把守人少些清靜些,但那一片沒有商鋪也沒什麼人樂意去。
自從蕭疏鈺嫁了人走街串巷的次數便少了。
與薑芙苓見麵的次數自然也少了,今日兩姐妹難得湊到一起卻因為到處都是人也沒什麼心思閑逛。
若換做是以前——人多好啊!哪裏熱鬧往哪兒鑽!
兩人找了家離長安街近的茶館,坐在二樓臨窗位置喝著茶嗑著瓜子,蕭疏鈺邊嗑邊抱怨。
“在別人府中就是不方便,嗑個瓜子都要被指手畫腳,早起活動活動手腳更是被當成怪物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呢!”說著一扔瓜子殼。
心中戚戚然。
對麵薑芙苓來來回回沏著茶,聞言抬頭瞧她一眼,“什麼別人府中,你都嫁過去了,不也是你的府嗎?怎麼——”
剛說了兩個字她拿著茶壺的動作一頓又垂下眼眸趕緊將剩下的話咽下去了。
蕭疏鈺同樣一愣,隨即不在意的揮揮手,“我這不是還沒習慣嘛!是我的府,是我的府!哎呀,跟你說話還要想那麼多嘛,多傷神啊!”
正說著樓下傳來馬蹄聲。
兩人同時朝窗外望去,竟是使團隊伍,領頭騎馬的是淮川王蕭允時。
就是小十一。
如今已是翩翩少年郎,春風得意,走馬觀花,任誰也想不到從前居然是個圓墩墩的小胖子!
後麵跟著禮部尚書關靈均還有內閣首輔溫庭。
看到溫庭,蕭疏鈺的目光一如既往移不開了——可惜不管她的目光如何膠著在那人身上,那人卻從未察覺過,也因此她可以肆無忌憚的看他,滿心滿眼都是他。
薑芙苓見狀歎了口氣。
剛要移開視線猝不及防看到了後麵馬車旁的人,那是一位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此刻目光正望向這邊。
不過不是看她,是在看她對麵的蕭疏鈺。
她一慌被茶水嗆到一連串咳嗽,這才引來蕭疏鈺的視線,“這裏又沒有玄禎法師,你慌什麼?喝個茶都能嗆到!”說著還貼心的遞過去一方帕子,“快擦擦。”
薑芙苓接過帕子一通亂擦,順了氣後趕緊說,“你完了!你剛才的樣子全被魏小將軍看見了!”
“魏辭也在?”
蕭疏鈺在隊伍裏尋了半天才看見薑芙苓口中的人,隻不過他目不斜視,哪有在看這邊,不過看了也沒關係,他倆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湊合著過日子。
不是溫庭的話,誰都一樣。
其實當年她也想學薑芙苓來著,為了玄禎法師可以終身不嫁,但後來——想到她家那個不學無術的弟弟。
蕭疏鈺痛心疾首的搖搖頭!京城中誰人不知南陽世子蕭易初是紈絝之首。
再又看薑芙苓,然後想到她家那位厚著臉皮賴在宮裏被京中貴女排擠瞧不上的姐姐,蕭疏鈺長長籲出一口氣——
還是讓她家老父親老母親省點心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年她也是掙紮過的,提了一堆要求,什麼要門當戶對啊!什麼不能打不過她啊!
最重要的是模樣不能差!怎麼著也不能比蕭易初還醜吧!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為難住她家老父親老母親,誰知還真被他們找著了符合她全部要求的人,神機營提督魏霄的兒子魏辭,年紀輕輕的就立下戰功成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