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驚，娃娃跟暮紀琰下意識的對望一眼，然後又看向那個同樣愣住的男人：怎麼回事？
“如兒？”暮紀琰愣了一下，然後放開娃娃的手上前一步。
“啊，出去。”又是一聲尖叫，然後什麼東西被扔過來直接砸在暮紀琰身上。
“出去，出去，都出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娃娃發現床上那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裏滿是嫉恨和狠毒。
“如兒，怎麼回事？”古如修終於回過神來，上前走到古嫣如的窗前，柔聲問道。
“哥”古嫣如披散著頭發，眼眶紅紅的，嘴角還破了皮。在加上那歇斯底裏的模樣，整個人完全不複平日的優雅恬淡，反倒像市集中叫罵的潑婦。
“如兒，怎麼了？”將一頭栽進自己懷中的妹妹摟好，古如修溫柔的安撫著，看向暮紀琰兩人的眼神裏也帶上了疑惑和懷疑。
“哥，讓他們出去。我不想見他們。讓他們出去……”古嫣如撲在大哥的懷裏，淚水潤濕了古如修的衣襟。
“如兒，你怎麼了？那是琰啊，是琰啊，你怎麼……”
“就是他，就是他，讓他出去。哥，都是他，快讓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們。”
“如兒？”意識到什麼東西真的很不對勁，暮紀琰再次上前一步準備詢問解釋。
“啊……”看到暮紀琰的動作，古嫣如尖叫一聲，然後快速從古如修懷中掙脫出來，拉起床上的被子縮到牆角。
“如兒？”有些驚愕於對方的動作，暮紀琰當場愣在原地。
“琰？”察覺到事情的異常，古如修也起身看向了暮紀琰，隻是這次的眼神中帶上了戒備。
而旁邊的幾個丫鬟，在看到自家小姐的反應後，也怯怯弱弱的躲在一旁，偷偷打量著暮紀琰。
娃娃站在暮紀琰身後，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不安的預感終於得到了證實。
嫁禍嗎？
出現在娃娃腦中的第一個詞。
可是，原因是什麼呢？
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縮在床角的女人，想著她昨天賢淑淡雅的模樣，再看看今日如潑婦般歇斯底裏的瘋狂，腦中靈光一閃。但可惜，隻是閃了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如修？”看著好友眼中的戒備，暮紀琰心一下子涼了。看著古如修的眼神裏也帶上了不可置信：“如修，你為什麼……”
“琰，到底怎麼回事？”還沒等暮紀琰說完，古如修就率先搶了話題。
“什麼怎麼回事？”暮紀琰下意識的接過話題，然後猛地反應過來，臉上的神情依舊冷冷，隻是眼中帶上了苦澀：“你在懷疑我？”
“琰，這件事很複雜。你還是先回去吧，你昨晚一晚沒睡。等如兒冷靜下來我再叫人去找你。”古如修避開暮紀琰的注視，轉身看著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人。
“琰哥哥。”看著此時兩人有些僵持的氣氛，娃娃張張嘴，軟軟喚了聲。
“娃娃？”被冰水從頭上灌下僵硬在原地的暮紀琰終於恢複了一點意識，僵硬的回頭，然後看到了那個小娃娃眼中信任和關切的溫柔。
“琰哥哥，如兒姐姐現在情緒有點激動，要是問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照如修哥哥說的那樣。等如兒姐姐冷靜下來再過來吧。”娃娃上前，主動將手放在暮紀琰掌中，然後抬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可愛笑容。
“出去，出去。都怪你，都怪你這個怪物……”正當暮紀琰臉上的寒霜消融不少時，本來縮在被子裏一句話不說的人再次尖叫起來。而這次，她尖叫的對象居然是——娃娃。
“啊。”一旁的丫鬟下意識的尖叫一聲。
然後，一個茶杯從床邊朝娃娃飛過去，從她頰邊狠狠擦過。
“娃娃？”暮紀琰黑眸猛地瞪得老大，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光芒。那張可愛白皙的小臉上，一個紅紅的傷痕在上麵，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中，慢慢沁出鮮紅的液體。
“琰哥哥？”娃娃傻傻的睜著小鹿般圓溜溜的大眼睛，琉璃色的眸子裏呆呆的，好像發生了什麼很奇怪的事情一樣。然後，又慢慢的抬起手，摸著臉上傳來刺痛的地方，液體順著臉頰緩緩滑下，也滴落在那圓潤的小手指上。
“琰哥哥，流血了……”看著手指上的東西，娃娃歪著頭，好像在判斷那是什麼一樣。然後，又猛地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裏閃著晶亮的光芒：“琰哥哥，是血哦……”
古如修同樣有些驚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道為什麼平日溫和的妹妹突然會變得像個瘋子一樣。而對象還是自己的好友和一個隻有八九歲的小娃娃。
“你竟敢傷害娃娃！”看著娃娃天真的笑容，暮紀琰身上迸發出寒冷的火光。很奇怪，可以看到他的濃濃怒火，但是也同時能看到寒冰般的冷酷。
暮紀琰的眼中隻有兩樣東西，一個是娃娃天真的笑臉，一個是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女人。
“你竟敢傷害娃娃！”同樣的話再重複一次，暮紀琰的手已經狠狠掐在了古嫣如脖子上。
“琰！”古如修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妹妹被好友掐的兩腮嫣紅的模樣，猛地上前：“琰，你瘋了！”
“竟敢傷害娃娃！”暮紀琰像是沒有察覺到古如修的反抗般，手依舊緊緊的扣在古嫣如喉間，嘴角扯出冷冷如惡魔般的凶殘笑容。
房間裏所有人的人都被眼前的如地獄修羅般的暮紀琰給嚇住了。就連娃娃，也是傻傻的站在那，看著不遠處為了自己抓狂的男人，臉上蕩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琰哥哥！”
所有的掙紮都抵不過那個小小柔柔的聲音，隻不過是娃娃的一個輕聲呼喚，暮紀琰就從癲狂中回過神來，回頭，然後就看到那個小人兒如風箏一般往後盜去的身影。
“娃娃！”猛獸嘶吼。
“琰哥哥，回家……”倒在最喜歡的琰哥哥懷中，娃娃依舊甜甜的笑著，臉頰上的血還在不停的流淌，然後那雙給暮紀琰帶來溫暖與活力的眸子慢慢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