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唐逸一直住在沐青影住處不遠的院子裏。
那是被墨兒問東問西。
臨時買下來的地方,經過好些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裝修,院子裏也已經大變樣了,幾乎都是按照唐逸的習慣和偏好來改造的。
此時唐逸正巧也忙完了事情,從外麵剛剛回來,他聽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父皇回皇城的消息。
唐逸有些意外,起碼有五年時間,父皇都未曾回到皇城了,一直都在洛華森林那個不起眼的小廟中靜修。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唐逸朝著手下鐵二問道,他蹙了蹙眉,心裏感覺有些不對勁。
“確切時間不知道,昨天聖上回來之後就召見了軍統大人。”鐵二低聲說道。
唐逸走到椅子旁緩緩坐了下來,這些年他去見過父皇很多次,也有問及父皇何時回皇城,但都沒有說過,此時回來的這般突然,最先召見的還是軍統,而不是他們這些皇室的人。
父皇到底在想什麼,要做什麼,似乎很值得去思索。
“聖上這麼多年都未曾回到皇城,也許這一次也隻是回來住上幾天?”鐵二看出了唐逸心裏的擔憂,他小聲說道。
唐逸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突然毫無征兆的回來,才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懷疑是因為我和唐天之間的爭鬥方式改變了,讓父皇放在心上了。”
“主子您的意思是聖上不想看到你們兄弟為了那個位置爭搶?”
“嗬。”唐逸突然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了從未有過的自嘲神情,“我那個萬人敬仰的父皇,在萬千百姓的心裏一直都是仁慈的明君,是難得一見的好皇帝。”
“可是在我這個當兒子的心裏,他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對於子女從未有過什麼父親該有的關愛,我和唐天之間的爭鬥,他一直都知道。
從小就睜一隻閉一隻眼,哪怕小時候我們打的頭破血流,他也不會過問一句。”
“那種感覺好像我們不是他的子女,隻是用來繼承他天下的一個工具罷了,他要的隻是最強的,最合適的那一個,剩下的也許死了他都不會在意。”
唐逸淡淡說道,聲音有些苦澀,雖貴為皇子,但也隻是凡人之軀,他那冷漠如寒冰的內心,其實和自己的成長,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這是皇室裏,不為人知的一麵,殘忍的讓人無法接受。
鐵二隻是一個屬下,此時也隻能沉默不語,聖上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他來做評判。
“去給我放一桶水,我需要安靜一會兒。”唐逸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
他有這種習慣,浸泡在浴桶中,讓水將自己淹沒,似乎都讓自己與世隔絕,享受片刻忘記一切的愜意。
鐵二在外麵安靜的等候著主子,沐青影的突然到訪,讓鐵二心生一計。
他見過主子真正開心的幾次,都是因為沐青影,這一次說不定沐青影也能讓主子心情不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