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紙人都過來了,墨修和何壽自然也就來了。
可他們一直在外麵偷偷看著,沒有出來,也真的是夠沉得住氣的。
我剛一開口,就感覺身上裹著墨修的那件黑袍,嘩的一下,無數電流閃動,跟著一道驚雷直接朝阿亮老婆劈了過去。
阿亮老婆放過一刀血後,就不怕痛,也沒有血了,可雷電一閃,還是出於本能的閃躲。
我立馬飛快的引動黑發,縱身跑了出去。
一出卷閘門,就見墨修和何壽站在外麵,沉眼看著裏麵。
何壽一見到我,立馬扯著我胳膊,將我往身後拉:“小師妹,怎麼樣?沒事吧?”
話音一落,我身上的黑袍就順著我胳膊一卷,直接將何壽的手拍走。
“蛇君,你這就過份了啊?我就是拉一把自家師妹,怎麼了?我都說要先出手了,你要一直看著。”何壽瞪了墨修一眼,冷哼道:“害得我家小師妹,差點被那條胖蛇給吞了。”
“不會。”墨修隻是沉哼了一聲,盯著屋內。
雷電一閃而過,阿亮夫妻沒了雷電的驚懼,唆的一下就遊了出來,左右盤纏,將我們三個都圍在中間。
阿亮老婆還興奮得嗬嗬大笑:“三個,三個,哈哈,好多金子。”
屋內,劉嬸好像一個破了的大蛇皮袋,軟癱癱的倒在地上,還在拚命的卡著嗓子,似乎想吐出紙人的骨頭。
眼看阿亮老婆和阿亮昂著頭嘩的一下朝我們卷了過來。
何壽立馬動手,可剛一動,阿亮蛇身一卷,直接將他勒住。
“哇擦,這特麼是什麼,我龜殼都要碎了。”何壽立馬化成一隻小小的烏龜,從阿亮盤轉的蛇身裏逃了出來:“這絞殺力,比巴蛇都大啊,這兩貨當真不是人了!明明剛才絞纏過小師妹,她都沒事!”
他話多,就這一會,阿亮又立馬轉過蛇身,尾抽,頭咬,身來纏。
卻因為見不到變得很小的何壽,居然衝著我來了。
我這會大概明白,剛才阿亮老婆的蛇身纏著我的腿,我明明聽到了骨頭“咯咯”作響,也感覺到了痛,可骨頭沒有碎,完全是因為身上墨修的這件黑袍擋住了。
這兩條蛇,絞殺力真的比我見過的所有蛇都強。
眼看著阿亮要纏住我了,我正打算借著黑發先避開,再想辦法。
畢竟這蛇雷電也傷不著,就算被劈被砍,也不吃痛,這才是麻煩的。
就在我黑發湧動,準備逃離的時候。
就感覺腰上一緊,墨修一手摟著我,一手朝地上一插,居然直接從地底拔出了那把沉天斧。
左右一揮,直接就將阿亮夫妻倆的蛇身,砍成了好幾截。
我沒想到墨修現在居然能隨地取出這把石斧,沒眼看著墨修,隱約感覺到,從蛇棺開了後,整個清水鎮都不一樣了。
或者說,對墨修不一樣了。
沉天斧確實厲害,就算石刀劃開,也不過是露出一點傷痕的蛇身,立馬斷成幾截。
阿亮他們好像還感覺不到痛,斷了的蛇身依舊朝著我們遊過來。
隻是斷口處,從蛇骨脊椎內開始,就已然是一片泥灰色,沒一會,就有著一灘灘的泥砂,先從正中蛇骨處流下。
然後飛快的從蛇皮下麵湧出來,就好像整條蛇裏麵,隻不過就是塞了一蛇皮緊湊的泥砂,被墨修砍斷,就再也支撐不住了。
“欲望太重,他們整個身體都被這種欲望的火焰燒了,留下來的,自然就是這樣的渣渣。”墨修見我發愣,將沉天斧往地上一送。
那把石斧就好像沉入泥潭一般,飛快的消失不見了。
“阿亮。”劉嬸痛苦的叫了一聲,這會卻還在努力的往外爬。
不過眨眼間,阿亮夫妻連蛇皮都化成了一灘泥砂,蛇皮上的蛇紋就好像大雨衝過的泥砂殼,斑駁卻露著條條的裂痕。
我看著劉嬸,還有那個大缸,轉眼看了看旁邊龍岐旭家那扇緊閉著的卷閘門,心頭百味雜陳。
或許一開始,他們是好意,讓劉嬸努力活著。
可最終怎麼變成這樣了?
劉嬸依舊朝這邊爬,隻不過爬著爬著,粗壯肥胖的蛇身上唆唆的灑下泥砂,她光著的身子慢慢從泥砂裏爬出來,好像那些泥砂不過是裹在她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