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盆裏的蛇娃遊動著,血水好像起了泡泡,濃濃的血腥味和蛇腥味,以及一種怪味融合在一起。
夾著低低念著的“龍靈咒”,我頭疼欲裂,胃裏作嘔。
忙用龜息術,這才壓下去。
“剛生出來的。”張含珠將手虛伸在盆口上麵。
那些蛇娃和張含珠很親近,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氣息,閉著眼睛就昂起蛇身貼著她的手,然後順著她胳膊往她肩膀上爬。
不過眨眼間,她就像我們進校時看到的一樣,肩膀上趴滿了各式各樣的蛇娃。
那些蛇娃是從血水中爬出來的,可爬到張含珠身上的時候,蛇身鱗片之上,好像半點血都沒沾,因為張含珠的校服根本不見任由血色。
我眯了眯眼,就算是沾著水,也會有水痕吧?
這從血水中出來,怎麼一點血跡都沒有?
而且怪的是,明明蛇娃是在血水中遊動的,隨著蛇娃全部遊出來,那些血水好像都被帶走了……
“要拉開簾子給你們看一看嗎?”張含珠卻還大方的指了指那些拉起的簾子,輕笑道:“其實和生孩子沒什麼兩樣,隻不過她們生的是蛇娃,生得快。生下來後,立馬就又會懷上,如此生生不息。”
她帶著肩膀上那些蛇娃,轉身就朝外走:“這點我相信你已經知道了,畢竟你不是打掉了熙熙和匡英身上的蛇娃了嗎?也知道打掉沒用,又馬上會懷上!”
我看著那空了的血盆,沉吸了口氣:“你再這樣讓她們生下去,她們可能會死的?你要這麼多蛇娃做什麼?”
“建巢啊!”張含珠扭頭看著我。
隻不過這次她扭頭姿勢,與龍靈在摩天嶺上扭頭一樣。
腰背都沒有動,而是頭直接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平直的扭了過來,雙眼直直的看著我:“龍靈給你建了這個巢,你不要,自然就歸我了。”
“你沒發現嗎?我就是蛇後了,這些蛇娃,還有這些生蛇娃的,都聽令於我。”張含珠頭複又平直的扭了回去。
頭也不回的朝前走:“看完了就出去吧,你們也感覺到了,在這學校裏,已然是我的天地。”
“而且你們對於這些蛇娃而言,就如同兩條白嫩嫩的肥蟲落入了蟻窩。”張含珠好像對這個形容很滿意。
嗬嗬的低笑,頭也不回的朝我勾著手指:“快走吧。如果我不跟著你們,你們怕是要被這些蛇娃給吃了。它們……”
張含珠點了點那個我瞄著的血盆,嗤笑道:“可是吸食人血長大的。”
我看著那些趴在她肩膀上的蛇娃,隻感覺冷汗直流。
這些蛇娃並不光靠嘴進食,蛇鱗和蛇皮也能吸食血水……
所以它們從血水盆中出來,爬上張含珠手後,才沒有血痕!
因為它們的蛇鱗和蛇皮,將身上的血水都吸食幹淨了!
這樣的話,它們在母體的時候……
目光往醫務室看了看,一個女孩子走路有些虛浮,卻依舊滿臉興奮和開心的走出來。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她走動的時候,那拖著長長的影子,一點點拉長,還和蛇一樣左右扭動著。
證明這個人,也要開始化蛇了。
而且她整個人的身形都瘦得不像樣了!
蛇娃吸食人血,那在母體中也是吸食精血的。
於心鶴出身操蛇於家,就因為全身精血供於阿貝,最後是生生油盡燈枯而亡的,直接幹枯如灰。
蛇娃雖然不如阿貝那樣算是神種,可這樣生生不息的生下去,她們總會油盡燈枯的。
我看著走在前麵,腳步平穩,還不是偏頭和那些蛇娃親昵互動的張含珠:“你為什麼要建巢!”
張含珠並沒有停,我忙追了上去,與她齊步而行:“龍夫人是地底一脈的聖女,龍岐旭是回龍村龍家的家主,他們想護著你,你就不會有事,為什麼要搞這些。”
明明她和龍靈,有著一樣的名字,也有著同樣強大,且愛護她們的父母。
她還和何辜一樣,可以掌控著無限的生機!
可為什麼,總要做這些殘忍而又血腥,且無法理解的事情!
“他們?”張含珠勾著嘴角,嘲諷的笑了:“龍靈,從你出事,到現在,他們出現過幾次?”
我心頭突然一顫,對啊,龍岐旭夫妻在逃離清水鎮後,就很少露麵了。
“龍靈,你被記憶騙了!對他們還是太過信任和依賴了。我雖然是他們的女兒,可我是張含珠,你才是龍靈!”張含珠冷嗬嗬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