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靈說對於阿娜的軀體感覺惡心,其實我能理解的。
大概魔蛇也在猜測吧,所以才用黃泉滴露泡茶,就是想等我喝了後,看我會不會記起什麼。
阿娜從華胥之淵出來,是風家的聖女,連風家的家主都不能製衡的存在,卻執意入了巴山。
就算我們從青銅鏡裏看到的,她光是在巴山,就不知道與多少人,多少物種融合。
可她生出來的,有正常的,比如射魚穀家的先祖,龍岐旭,龍靈……
也有不正常的,比如那些人麵小蛇。
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也沒有見到的存在?
但阿娜並不是像看上去,那樣身嬌體柔易推倒。
青銅鏡裏看到的那些畫麵,有幾分是阿娜自願的,又有幾分她是真的被迫的。
還有何辜和張含珠,比我大不了兩三歲,如果她們真的是阿娜生的,那又是怎麼回事?
我現在光是想想,如果我這具軀體是阿娜用過的,那麼……
確實有些惡心!
沉眼看著龍靈:“你為什麼突然回來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龍靈主動出現在巴山了?
她回到巴山,意味著什麼?
“我不得不回來。”龍靈沉眼看著我,撫著我小腹的手,緩緩加重了力道:“何悅,你才是龍靈了。那些念力加於你身,你才是她們心目中的神。”
我隱約感覺到,魔蛇他們的變化,也來自這輿論造神。
強忍著龍靈撫摸小腹時,那種不由的恐懼感。
我努力讓自己語氣平靜:“所以你們在怕什麼?”
“這世間不會有神的。”龍靈慢慢抬頭看著我,低聲道:“何悅,造神才是一切亂的開始。有神出現,天禁就會慢慢啟動,隻有啟動,才會被破除。要不然天禁看不見,摸不著,誰知道是個什麼,怎麼破?”
隨著她手輕輕撫動,腹中的蛇胎,好像感應到了什麼,順著龍靈的手指慢慢湧動。
蛇胎和龍靈的手指,好像就是隔著我的肚皮,慢慢的滑動。
蛇胎生而有靈,卻和龍靈這麼親近?
我隻感覺後背慢慢滲出汗水,雞皮疙瘩慢慢豎了起來。
可龍靈好像感覺很好玩,手指在我肚皮上輕輕滑動,逗著蛇胎玩。
她甚至還輕輕哼起了歌,聽起來很空靈,就好像風吹過山穀,樹葉沙沙,水流潺潺……
而蛇胎好像越來越開心,無論龍靈的手指多快的滑動,它都能跟著跳躍。
我卻根本不知道為什麼!
龍靈的眼裏,甚至一掃從見到她之後的陰霾和冷意,慢慢的有了暖色。
“你為什麼想複活他?”我靠著玻璃窗,努力不讓自己去看龍靈湧動著源生之毒的手指。
沉聲道:“皇天亡,地母墮。可現在龍夫人養出了一個小地母,如果解除天禁,皇天呢?”
我慢慢扭頭,看著龍靈,沉聲道:“你是在取出那條情絲蛇後,才想明白的,對吧?他是想變成皇天嗎?”
情欲迷人眼,而且情愛這東西,真的能讓人降智。
龍靈聽著,手指頓了一下。
慢慢直起了身子,不再去看我的小腹。
而是朝我道:“我本以為將有著和自己相同血脈的龍家女獻祭蛇棺,能慢慢消除我的愧疚心,也能穩住他的。”
“相同血脈?”我抓到了這種重點,沉聲道:“怎麼個相同法?”
難道真的是阿娜生的?可不是說都是龍浮千生的嗎?
突然感覺何壽說得沒錯,以後碰到那些東西,能活捉的就活捉,免得要問什麼的時候,人死了,沒處問。
龍浮千才出閣樓的時候,神智混亂,可後來清醒了,更甚至給了我這把石刀……
我捏著石刀的手緊了緊,看著龍靈:“那些龍家女怎麼和你血脈相同?”
龍靈扭頭看了我一眼,黑麻麻的臉上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