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被毀,等於毀了阿熵在巴山蟄伏的這上萬年的心血。
她帶著龍岐旭夫妻和魔蛇過來,怕就是想將我毀屍滅跡吧。
不對,滅跡是可能的,是毀屍怕是不會。
她依舊會留著那具僵死的軀體,等著蛇胎出世。
就像龍靈那具軀體一樣,就算死,也得讓她們榨幹最後一點血,連骨頭渣子都會被利用。
想想那些上古的龍蛇大神,死了後骨頭渣子真的是都被墨修利用上了。
我沒想到何歡一語中的,死了都不安寧。
可就在阿熵神念湧動,要纏住我那些零碎神念的時候。
墨修低吼一聲,一道道燭息鞭抽動著,可無論他怎麼掙紮,燭息鞭一動,就被湧動的黑發給卷住纏了起來,怎麼都不能從那黑發中掙脫。
阿問也幾次湧動金光想從魔蛇的糾纏中衝出來,可都被龍岐旭給擋住了。
阿熵神念之中盡是得意,眼看我這些碎散的神念就好像被磁鐵吸住的碎鐵屑,要被阿熵拉走的時候。
那條護住何歡的飄帶中間,突然湧出一道黑影,對著阿熵就衝了過來。
也就在同時,連燭息鞭和飄帶的極光都看不見了。
好像在阿熵的黑發中,又有著另一層的黑。
阿熵神念之中,盡是疑惑,低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你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留著一具軀體也要這麼折磨我!墨修不過是一道蛇影,一道蛇影,這蛇胎……怎麼會!”阿熵好像痛苦得歇斯底裏。
可就在這裏一團濃黑之中,我那些飄散的神念,好像被一雙溫柔暖暖的小手摟住,揉合在一起,跟著慢慢的將我推進了身體裏。
我突然感覺到小腹的蛇胎動了一下,跟著似乎僵死的身體沒這麼僵了。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到一股子悲意。
蛇胎……
每次都在我想一死了之的時候,出來救我。
它明明已經有了神念,能化形而出和小地母玩,是知道我的想法的。
可它卻好像從來沒有悲觀過,無論我怎麼樣,它都在想辦法幫我。
也就在同時,我好像感覺到小地母蓬勃的怒意。
似乎整個洗物池剛才被凍實的水都在嘩嘩湧動著,以及外麵傳來轟隆的雷聲。
“何悅,就算你得蛇胎庇護又如何。你想死都死不了,留下來終究也是生不如死。我倒讓你看看,這最終又該是如何。”阿熵好像也在害怕什麼,直接就離開了。
等層層黑霧散去,我感覺自己心口空落落的,可身體卻不再發僵了。
而龍夫人已經被小地母的觸手纏住,瞬間被吸去了好多血肉,還是阿熵黑發湧動,直接將小地母扯開,這才救出了她。
不過那個骨匣卻被小地母拉了回來。
外麵天雷陣陣,魔蛇和龍岐旭好像也不敢在摩天嶺留,順著阿熵的黑發,直接就消失了。
看著阿熵的黑發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何歡原本阿熵在的時候,慫的一筆。
可阿熵一走,居然抱著我的身體又走回那張手術床:“何悅好像活過來了,身體沒這麼僵了,你們過來看看。”
我也隱約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一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身體似乎慢慢回暖,沒有這麼僵了,但還不能動。
墨修在阿熵的黑發中,好像也被吸走了不少生機,站在遠處似乎在喘息,又似乎停頓著。
連阿問都是滿臉疲憊的樣子,失魂落魄,有點踉蹌的往這邊走,順手還撈起了何壽被吸得幹癟的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