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樓梯,而是一間類似於臥室的房間,裝修非常考究,通體是淡淡的天藍色調,碎裂倒地的衣櫃裏散落著不少連衣裙,看得出,這間屋子的主人應該是個年紀不算太大的小姑娘。
似乎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牆壁上滿是裂痕,家具也大都已經殘破不堪。
圓形公主床的房梁上,一縷漆黑如墨的絲線吊著一張完整的早已風幹的人皮,人皮的後背上用黑色細線縫著兩個大字——吳喃。
足足十幾道刀痕貫穿了整張人皮,刀口不算大,舉起手中的匕首對比了一下,正合適,似乎這些口子就是唐堂的匕首留下的。
想起剛才自己胡亂刺在影子上的那幾刀,唐堂反應了過來,這應該就是剛剛慌亂之下捅刺出來的。
看樣子,剛才的影子一定就是吳喃了。
根據吳樂樂紙條上的信息,吳喃是吳淵的小女兒,是什麼人將吳喃如此殘忍地殺死,剝下人皮,還將她的魂靈禁錮在這張人皮中?
是誰和吳喃有這麼大的仇怨?
葉濯和吳喃又有什麼關係?
她為什麼要幫吳喃拖延時間,讓吳喃的殘魂進入唐堂的影子,奪取唐堂的五感和心髒繼而得到重生?
低頭看向右手中的匕首,匕首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暗紅色紋路,紋路占據了刀背上三分之一的位置。
之前唐堂接連捅了十幾刀,應該是無意中觸發了匕首的“吞噬”效果。
看上去,這柄匕首再吞兩隻這樣的鬼怪應該不成問題。
輕輕撫摸著匕首:“剛才,全靠你了!”
匕首上紅光明滅,似乎是在興奮。
唐堂沒有將它插回腰間,而是緊緊握在手中片刻也不敢放下。
又取出染血的手機:“出來吧。”
方達海扭扭捏捏地現身,一出現就趕忙離唐堂手裏的匕首遠遠的。
看著匕首上明滅不定的紅芒,整個人都快哭出來了。
唐堂:“你害怕,我可以理解,你能力不夠,我也明白,鬼怪之間的等級壓製簡單粗暴,一旦動手隻有吞噬與被吞噬兩種結果,我也知道,所以,之前在樓道裏,你一直躲在手機裏裝死,我可以不計較。”
方達海忙點頭堆笑。
唐堂卻話音一轉:“但是,在207號房間的時候,你明知有東西寄生在我的影子裏,為什麼不出聲提醒?
既然你我已經結盟,咱們兩個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想離開這座莊園,就必須同心協力。
這一路上你幫了我很多,但我不能留一個隱患在身邊。
如果你還想跟著我,我答應你,隻要我活著,就一定帶你離開這裏。
但是,如果你還有其他私心,或是害怕了,或是無法相信我,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會將你留在這間屋子裏,你可以繼續躲藏在手機裏,等待下一個有緣人到來。
選擇權在你,我不幹涉,想好了告訴我。”
說著,唐堂將方達海染血的手機放到地麵上,轉身去查看整間屋子。
他要的是一個在危機時刻能夠幫得上忙的幫手,而不是一個需要用匕首威脅,時刻提防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