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溪(四)
落雲最近心很虛,很心虛。
自從那天晚上被百裏溪不算很側麵的表白後,她就蹲在門檻邊思索了整整一晚上,直到到眉毛都被露珠給打濕了也沒個頭緒,所以,她很沒種的選擇了‘避風頭’。
由此,陳府上下出現了這樣的一幕幕。
某日一大清楚,粗使丫頭早起清理大人物們晚上的排泄物時,繞過假山,發現一麵容清俊的少年的蹲在假山洞口,露出白晃晃的牙齒,“美女早啊,你還親自動手啊。”
結果嚇的丫頭尖叫陣陣,撒腿就跑。
某日烈日當空的午後,樹林陰鬱處,一侍衛和陳家老爺的十八房小妾準備趁著大家午睡之時,好好親熱一翻。剛躲進庇蔭處,才親上兩口小嘴,枝葉茂密的樹丫間突然掉下一截紫色長袍的袍角。
親嘴的兩人當時就互相咬到了自己的舌頭,那小妾花容失色,那侍衛更是臉色慘白。偷情被撞破,他兩人都難保小命。
結果樹葉被分開,露出一張帶著懶散睡意的俊臉,“別停,你們繼續,無視我就好了。”說罷,縮回枝葉後繼續睡覺,晚晚提防著,怕小百半夜造訪,落雲已經好幾天沒睡踏實了。
樹下的兩人顯然沒明白她的深明大義,提著褲衩撒丫子就跑了。所以,第二天白天就傳出陳老爺的十八房小妾捐款私逃,與侍衛私奔了。
氣的病情剛有好轉的陳老爺立刻上氣不接下氣,當即暈了過去。
這日晚間北京時間十點左右,距離百裏溪的表白已經七天之後。落雲偷偷摸摸的溜回院子,通常這個時候,習慣早睡早起的百裏溪肯定已經睡下。
“回來了,不再多散會兒步?”百裏溪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一襲墨綠色的長袍幾乎與夜色完全融合。既然已經將窗戶紙捅破,他也已經給了她七天的緩和時間,是應該確定的時候了。
“呀……”落雲轉身就想跑,跟見了鬼似得。
“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百裏溪不緊不慢的開口,戳破落雲的烏龜殼。
落雲摸摸鼻子,嘿嘿傻笑,“今兒晚上月色不錯啊。”
烏漆嘛黑,別說月亮,連一顆星星都沒有的夜空掉線三條濃重的黑線。
落雲自己也覺著這話題轉的很二,左三拳右三拳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又拖延了一會兒時間後,才撇撇嘴,蝸牛爬似得的挪步上前,“嗬嗬,還沒睡啊。”
“等你。”百裏溪的眸子在黑夜中亮的滲人。
落雲的心咯噔一下,從脖頸肝處一直到額頭暮然就升溫,目光左瞄右瞄後才有些哀怨的對上百裏溪的眼睛,“咱能不那麼直接麼?咱敢委婉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