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笑——雲散 懷疑-傷情
顏笑——雲散 懷疑-傷情
"我兩日後會返回依凝國臨都。"他看著辰瀟,淡淡地開口。
今晨,我似乎聽到一個消息。被玄天占領的銀川國,受到季國孤注一擲般的攻擊,情勢危機。
"馨兒,跟朕一起回去吧?"
我一怔,這才發現他在跟我說話。他的臉色有些白得透明,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笑容,溫柔而冷漠。
我在心底歎了口氣,輕輕搖頭,喉嚨卻發不出半點聲音。眼角餘光瞥到辰瀟平靜的表情,藍眸深如大海,無論多麼努力都望不到底端的那種深。我忽然覺得很疲倦,胸口又一陣壓抑的抽痛,轉身離去。風中是衣衫的鼓蕩聲,我沒有再回頭去看一眼。
這兩天我吃得很少,東西都是宮女端進來的,因為不是辰瀟做的,所以吃不出什麼味道。每次出門看到辰瀟時,他總是很忙,我懶得管他在忙什麼,但一看到那張平靜淡漠的臉,我就不由得將所有想說的話吞回肚子裏,默默轉身離去。轉身的那一瞬間,我不是沒看到辰瀟悲涼的表情,深沉的哀傷。可是,我知道他在痛,卻不知道,如何將那痛感同身受。於是,我每天越來越少出門,隻是因為害怕自己麵對那雙藍眸時的無措,所以去逃避麵對。
這兩天,我卻極少看到易君郅。他會在這裏多留兩天,估計是為了與辰瀟商討雲、依兩國合作的事情。與我應該是無關的,應該……但我每次看到他,還是落荒而逃。
晚上,超過子時,除了守夜的侍衛,宮裏空蕩蕩的寂靜。我穿過長長的圍廊,在大門侍衛習以為常的注視下,漫步走出皇宮後門。不遠處,有人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隨行,我知道那是辰瀟囑咐他們暗中保護我的,所以並沒有在意。
嶽陽湖邊,徐徐的微風,輕盈飛舞的螢火蟲,月色晴好。我取出特殊的藥劑塗於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渾身頓時彌漫出一陣淡淡的奇香。蚊蟲紛紛離我一米開外。我微微一笑,正待如平日一般在湖邊屈膝坐下,忽地腳步一頓,心頭複雜難辨,默默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娘娘!"一個迅捷的身影猛然出現在我麵前,成憂冷峻的臉上,竟仿佛平添了幾分滄桑,兩道濃黑的眉毛緊皺在一起。
我麵色一寒,正待發作,卻見他麵露憂色,聲音也波蕩了幾分,"請娘娘務必去看看皇上。"
我一愣,訥訥地問:"易君郅他怎麼了?"
"皇上這幾日來,也會怒,也會笑,甚至會正常的處理政務,協談。可是正因為這樣,屬下才擔心……"
我眉頭輕皺,抬頭看到成憂滿臉的心痛和憂慮,不由得又是一歎,"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我想,易君郅他有能力調節自己情緒的。"
"娘娘!"成憂麵色一寒,並不很稱他手的長刀猛然橫在我麵前,卻又微微一顫,收了回去。他忽然雙膝一屈,竟跪在了我麵前,壓低了的聲音哽咽顫抖,"雖然隻有短短的五年,屬下卻是親眼看著皇上獨自一人在宮中變得殘忍、麻木、心機深沉起來的。屬下在這五年中,見過皇上所有的表情,卻在娘娘出現以前,從未見過他真心的笑容……"
"你起來吧!"我手虛扶了扶,卻沒有碰到他的衣袖,轉身朝著那抹潔白的身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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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是要答應隨朕回去的嗎?"易君郅看著漆黑閃光的湖麵,沒有回頭,卻忽然開口。
我有些迷茫地看著他漆黑的長發,月白的束發錦緞,隨著清風揚起,一點點掃過這星芒的黑夜。這個人,真的在悲傷嗎?怎麼有人可以把自己的傷痛,隱藏得如此深,如此不著痕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