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笑——雲散 該走需走,該留走不了(1 / 3)

顏笑——雲散 該走需走,該留走不了

顏笑——雲散 該走需走,該留走不了

20××年6月22日,上懷市中心大街寬大明亮的電視熒屏上,新聞小姐正麵無表情地播報著時事要聞,偶爾有人駐足停留,聽過笑過便離開。但也有人,聽到後,臉露凝重之色,竟在那大屏幕前停滯不前。慢慢地,大屏幕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有湊熱鬧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憂心忡忡的。

"司機!去XXX醫院,快!如果罰款和駕照被扣,所有的費用都由我來支付!"我"砰——"的一聲關上門,對著前麵有些呆愣的中年大叔大聲喊道。

"小……小姐,你是從電視劇場剛出來嗎?"

"是——是!"我不耐地拍了拍鐵柵欄,滿臉焦急,"司機,拜托你快一點,我哥哥受傷了,在醫院急救呢!"

司機一震,隨即眼中露過憐憫之色,重重點了點頭,油門急踩直下。

我微微喘過一口氣,心道,幸好是個好人。

卻聽那司機一邊小心開車,一邊又擔憂地說:"小姐,現在XXX醫院聽說有個大人物受傷進去了,門外光警察保安就有幾十個,你這身打扮怕是……"

我心中一緊,他說的一點沒錯,我又不是沒見識過當年爸爸受傷時的保護措施……

"小姐,你若不嫌棄,我那位置上有套我女兒留下的衣裙。"

我隻覺喉頭哽了哽,半晌才啞聲道:"謝謝你,大叔。"

車子越過剛剛變綠的交通燈,疾馳而去。

XXX綜合醫院,急救室前,手術中的燈亮著。

兩盞手術室的燈,兩扇關閉的門,幾個驚惶失措,麵目蒼白的人。

忽然,一盞手術室的燈暗了下去,從紅轉綠。幾人心中一緊,慌忙迎了上去。

一個麵貌清秀的中年婦女,兩眼紅腫,拉住第一個走出來的醫生哭道:"醫生,我女兒,我女兒怎麼樣?!"

醫生摘下蒙麵的口罩,露出個疲憊的笑容:"放心,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沒事了。現在麻醉藥藥效還沒過,所以才沒醒來。你們安靜點照顧她,別太過驚擾就好。"

說完,他望了一眼隔壁的手術室,忍不住便歎了一口氣,急步推門而入。

"太好了……錦,太好了琪琪沒事,我們的女兒沒事!"

安撫中年婦女的男子,麵目清秀,雖已過而立之年,氣質卻依舊迥然。他見女兒沒事,妻子的情緒也平複下來,心裏多少鬆了口氣。

但目光一瞥到另一個急救室常亮不滅的紅燈,他就忍不住皺起了雙眉。

那個青年的脾氣可真是拗,明明自己渾身是血,神誌迷糊,卻硬是背著女兒從安台山走到了鬧市區。明明傷得比琪琪還嚴重,卻非要劉醫生先醫治小雨,直到看著琪琪被推進手術室,才昏迷倒地。

正當他為這個名聞上懷市的青年才俊—虞子皓,而思潮起伏之際。手術室裏竟忽然傳來暴喝,聽聲音是齊子文的。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季叔,你要搞清楚,那麼做,不隻是他,你都可能會死!"

季叔,一想到這個名字——中年男子,琪琪的父親劉錦衣就忍不住懷疑,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一場夢。這個,被上懷市,乃至整個商界視為傳奇的人物,今天竟會與自己站在同一個手術室前,旁邊他還扶著一個正在哭泣的中年女子。

季叔看到他恢複了點常態,勉強站直身子回禮,還是有力環著身邊女子,半晌才困難地吐出一句:"陰性血"

"孟買?陰性Oh孟買型血?!"劉錦衣猛地瞪大了眼睛,還有誰比作為生物學教授的自己更明白這種血型的珍貴性呢?千萬人裏也難有一個,且多隻有近親的孟買型血才有可能完全匹配無排斥。

那青年,竟是孟買型血,他眼望前方,竟有些茫然,明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他竟然還不顧一切地先救琪琪?這青年到底……

"是啊!孟買型血……"齊子文悲傷地歎了口氣,是時候去下一場沒有任何勝算的豪賭了,從他從醫開始就沒有如此彷徨過。他忍不住發泄般地大聲吼了一句,"這個時候,要去哪裏找孟買型血的人……"

"抽我的血!"一個清潤悅耳的女聲在走道盡頭響起,異常清楚地傳遞到每個人心中。清楚到,不隻能聽到她的話,甚至是聽到每個字的回音。

季叔愕然抬起頭看去,然後他所有的表情都變了,是震驚、是害怕、是喜悅、是思念……此刻的季叔不是一個集團的董事,不是一個黑幫的老大,不是一個重義氣的漢子,而隻是一個思念疼愛自己子女的父親。

那本在遠處的身影不知是何時晃身到了眾人麵前,不太稱身的長裙穿得有些淩亂。卻絲毫不掩蓋她清秀麵容上那攝人的美。

“璿兒……”先是反應過來的是女子:“我的女兒……嗚嗚”

"璿兒?璿兒!!"季叔和齊子文同時驚叫出聲。

那女孩卻不理,她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季叔身上,露出一個淡淡帶淚的笑容,柔聲:"季叔叔,媽媽,我回來了。"

“媽媽……季叔叔,抽我的血吧,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先救哥哥……我的血符合。”我堅定看著他們,這麼就時間失蹤,他們也沒有時間問,先救人……救這個,不是親哥哥,卻有著同樣少數血液,對我,還是對家人都很好的哥哥,這個從小就被自己親生父母遺棄,卻讓爸爸收養回來的幹兒子。

天和1261元年6月22日,雲霄國邊境浦沿,遊牧族。

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立著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年男子。寬敞的遊牧包在他身後,絕美的夕陽在他眼前,隨意束起的長發,雲白藍邊的長衫,勾勒出一幅美輪美奐的牧野圖。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少年想到這句詩,忍不住輕輕一笑,雙手自然地負在了背後。

"啞醫生,啞醫生,原來你在這裏啊!"來人是族中的族長夫人金大媽,隻見她憨厚樸實的臉上帶著純純感激的笑容,快步跑到少年麵前,恭敬地獻上手中禮單。

"啞醫生,應兒還有村裏的人,都已經沒事了。真是多虧你高明的醫術,否則我們不隻會失去所有的牲畜,甚至會失去最重要的親人!"

少年微微一笑,銀灰色的月牙形麵具遮住了他大部分麵容,卻還是可以從他那微揚的嘴角猜到少年此刻溫柔的笑容。

金大媽忍不住露出憐惜的表情,這麼個清透單薄的少年,孤身一人來到荒涼的草原,不隻人生地不熟,更是露不得臉見人,開不得口說話。唉!可憐啊,幸好還有一身不錯的醫術可以糊口,否則如何在這崇尚武力的草原中立足?

想到這,她的語氣忍不住慈愛了幾分,柔聲道:"這些是族裏人給你的禮物,請你務必要收下。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知道了嗎?願空之神保佑你!"

少年含笑點了點頭,純黑的眸子流露出溫柔感激的神色,小心將禮單收進懷中,做出個躬送的手勢。

待金大媽走遠了,少年才回過頭,繼續望著那緩緩下沉在草原上的壯麗夕陽,凝滯不動。

草原落日,海上日出,這些都是最讓人心曠神怡的景色呢!

少年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彎了彎,晶瑩修長的手指在眼前輕輕抹過,銀灰色的月牙形麵具從臉上脫落,一張絕世的清俊麵容,一雙藍天般的深湛雙眸,神色淡淡地看著那斜陽碧草。隨後慢慢轉身,鑽入了遊牧包中。

薄霧彌漫,青煙繚繞。峰巒起伏的群山,蜿蜒曲折的小徑。

我望著眼前的奇異景象,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好笑到頭疼,沒想到回到現代,還是會見到這種古式仙人隱居的場所。真搞不懂自己現在到底在哪個時代。

我抬步往前走去,忽然發現歐陽琪琪停下了腳步,於是回頭道:"琪琪,怎麼了?"

"嗯——"歐陽琪琪搖了搖頭,聳肩道,"就是每次踏進這裏都會有種望而卻步的感覺,仿佛隻要置身霧中,我所有的思想、感情,甚至未來,都會變成透明。這種感覺,真可怕。"

"本質便是不信命的人!"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牽過她的手往前走去。

"笑什麼?"琪琪走快了兩步,來到我身邊,哂道,"難不成你又信了?"

我思考了一下,才答道:"雖然很多時候,覺得不得不信。但我果然和你一樣,本質上是不信命的。"

前進的腳步忽然被阻滯下來,我順著手上的拉力回過頭去,看到薄霧中縹緲可見的琪琪。水霧沾濕了她的額發,白皙的臉水嫩細膩,仿佛本身便能掐出水來。黑亮的眼中,閃著清澈純淨的光,無限的生機,透過水霧在我眼前不斷跳躍。

像……陽光。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我和哥哥都是容易被那樣的人吸引呢,那樣,渾身都帶著溫暖的人。

"美人,我總覺得這次回來你變了很多耶。"琪琪跳近兩步挽住我的手,眼中的光芒耀眼透明,卻笑得一臉賊,"你這丫頭命真好,穿越時空這種萬年難遇的好事都讓你碰上了。快說,到底穿到了哪個時代,有沒有遇到小說中描寫的超級帥哥,頂級美女?有沒有經曆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有沒有被一堆氣質優雅的美男圍繞……"

我抬頭望天,忍不住歎氣,等琪琪念叨完了,才看向她,笑了笑,"琪琪,我恐怕,除了沒有成就一代霸業,其他你所說的一切情節,都經曆過了。怎麼,也想一起穿越過去試試嗎?"

琪琪一愣,隨即陽光般明媚的笑容稍稍黯淡下來,低聲道:"在這個世界已經有放不下的人了,如何穿?"

我拉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前麵的霧開始變濃了,而且帶著淡淡的青色。霧中充滿了淡雅悠然的氣息。我忍不住在心裏腹誹:這個水宇天澤,什麼地方不好住,非得住這種山林幽穀,搞得跟隱士高人似的,連個的士都沒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