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遊走到另一個房間，關上門，我悄悄問他：“怎麼樣，看出東西來了？”
老遊點點頭，沒說話。
我心裏“咯噔”一下：“鬼？”
老遊搖頭。
“妖？”
老遊又搖頭。
“那到底是啥？讓我猜個毛啊！”
老遊還是搖頭，緊接著打了兩個嗝：“吃太多，噎著了”。
我特麼差點鑿死他。
“不是鬼，也不是妖”，老遊揉揉前胸，“怎麼說呢，將成未成，算是邪氣”。
種類這麼多呢？
“一會兒怎麼說？”我問道。
“問他什麼時候病的，去過哪，見過什麼東西”，老遊一邊回答一邊揉胸口，看來包子吃的真是太多了。
“有沒有辦法？”
老遊瞥了我一眼：“叫我遊老師”。
我叫你奶奶個腿兒！
回到李彩鳳表弟房間，老遊順手從桌子上拿了一根香蕉，我趕緊拽他，他把香蕉遞給我，我又放回桌子，想死的心都有：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呢，看見啥都想吃…
老遊眼神迷惑，低聲說：“放下幹嗎？給他聞一下”。
靠！不早說。
我又拿起那根香蕉，在李彩鳳表弟鼻子前一放，小夥子就像聞見山珍海味似的猛的挺起身，張嘴就咬。
李彩鳳在一旁又開始悲咽：“我弟弟這是餓過頭了，香蕉皮還沒剝呢”。
我趕緊把香蕉收回來，老遊說的是聞，不是吃，我毫不懷疑他用詞的精準。看小夥子又軟軟的倒下去，繼續倒氣兒。
李彩鳳嗔怪的看了我一眼：“就讓他吃唄，好不容易想吃，怎麼還抽回去了”。
“得剝皮”，我叉開這個話題，問他家人：“什麼時間病的？”
“七八天了”，旁邊老太太說，看起來像小夥子他媽，眼睛紅腫，估計沒少抹眼淚。
“具體點”，我追問道。
老太太低著眼想了想：“八天，那天是個禮拜天，孩子沒上班，我們上午去動物園了，回來晚上就開始燒，第二天去的醫院，對，就是禮拜天”。
老遊拽了拽我，點點頭，我繼續問：“看到啥了？”
李彩鳳瞪了我一眼：“去動物園能看到啥，還能看見航母啊？”
說實話我喜歡李彩鳳說話這個調調，但是此刻是如此的不合時宜，旁邊還躺著倒氣兒的弟弟呢。
老太太接口說：“無非就是老虎獅子大象長頸鹿什麼的，沒啥新奇，我們那天是去看人臉猴的，說是什麼網紅猴子，人太多，我們歲數大沒湊熱鬧，孩子自己去看的”。
是挺愛湊熱鬧的，聽說動物園來了一隻網紅猴，我看過新聞裏的照片，方方正正看著是像一張人臉，我還沒機會去看。
老遊又拽拽我，低聲說：“問問那人有沒有惹過猴子”。
我點點頭，圍著小夥子床頭轉了轉，作出一副了如指掌的樣子，突然指了指小夥子：“他有沒有惹過猴子？拿石頭砸什麼的”。
忽然想到我剛才抽回來香蕉這事兒，又加了一句：“喂香蕉又奪回來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