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 3)

高手較技,差之毫厘,便失之千裏。就這麼一緩之間,便被畢不輸乘隙而入,一記重拳正中腹間"膻中"要穴。可憐!沈仁鳳整個身軀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平平飛出,一頭撞在院牆之上,就此氣絕身亡!

霍震山見此,更是悲憤莫抑。他萬萬沒想到因為自己情非得已的一句話,便斷送了師兄一條無辜的性命。悔恨之下,突然間舉起左掌,便往自己頭頂″百會穴"一掌拍落。

正當霍震山手掌即將觸及頭頂的一刹那,白衣少女疾呼一聲:"要想自戧麼?沒那麼容易!"

隻見白影一晃,疾如閃電。霍震山但覺肘間一麻,一隻手掌便高高舉起,再已拍不下來。原來,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白衣少女已點中了他左臂"曲池"穴。

霍震山心中悲愴,求死不能,怒道:″姑娘何必救我!我一死百了,還不成麼?"

畢定贏詫道:″姑娘不是欲殺之而後快麼?怎麼反到不讓他死了?"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他現在活罪尚未受夠,我突然間改變主意不想他死了,要好生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她說話之時,麵罩寒霜毫無表情,語氣冰冷之極,令人不寒而悚。

畢不輸道:″凡接我'血殺’令牌而拒不赴會者,豈能容他苟活?"攸地欺近身來,一掌擊向霍震山胸口。

白衣少女右手疾探,便來擒她手腕,左手屈掌成拳從右臂上方穿出,一拳搗向對方麵門。

畢不輸似乎早料到她會出手相救霍震山,左臂上抬封住來拳,右掌突地收掌回縮,去勢絲毫不緩,屈臂成肘重重撞在霍震山胸口上。霍震山悶哼一聲,頹然一跤跌倒,隻覺胸口隱隱作痛,好在受傷不重。

白衣少女悖然大怒,長嘯一聲,雙拳舞動,左手一招″夜叉探海″,右手屈指成爪,使的卻是"鐵指勾魂爪"中的精妙招數。雙手所使招數非但截然不同,而且格格不入。

這一下奇招迭出,畢不輸防不勝防,被她在左臂上抓了幾道殷紅的指印。

畢定贏見她武功博雜怪異,忍不住暗暗稱奇。瞧她手法似乎是武林中最是難練的″陰陽互搏"之術。據他所知,這"陰陽互搏"之術雖是"陰陽雙煞"殷半天和陽正明的獨門拿手絕技,但兩人自研習此功以來,也隻能兩人相互配合方能使用,卻從未練至僅憑單人雙手便能應敵的境界。這女子年紀輕輕,竟然得此奇技,當真匪夷所思。

當下便對畢不輸道:"二妹。算啦,由她去吧!"

畢不輸冷不防被白衣少女抓了一爪,心下原本有氣,但礙於畢定贏麵子,隻得″哼"了一聲,悻悻作罷。轉而對霍震山道:″拿來!"

霍震山一愕:″什麼?"

″血殺令牌。"畢不輸沒好氣地道。

霍震山手不能動,道:″在我懷裏。"

白衣少女怕他自戧,便不給他解開穴道,伸手到他懷中摸索著掏出一塊數寸見方的玄鐵牌來,扔給畢不輸。

畢不輸將牌握在手中,頭不抬、眼不斜,″嗤"地一聲擲將出去。

隻聽石階前,一人慘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正是霍震山的三弟子李福林。

霍震山心痛欲裂,"啊"地叫了一聲,當即昏暈了過去。

白衣少女卻無動於衷,在她心裏覺得世上的男人個個都該死。縱然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那又算得了什麼?

畢不贏二人正欲離去。白衣少女突然道:"你那牌子能給我一塊麼?"

二人相視一愣,齊聲道:″幹什麼?"

白衣少女緩緩地道:″我想去大漠。"

畢不贏微一沉思,道:"行!我二人恭候大駕。"左手輕揚,將一塊″血殺令牌"擲了過去。隨後二人將身一縱,便即越牆而去。

白衣少女伸手接住,道:″我怎麼去啊?"

″牌上寫有日期和地址!"畢不贏的聲音在空曠的夜色中傳來,仿佛已在數裏之外。

白衣少女抄起牌來,借著月色,隻見牌上一麵寫著″血殺令",一麵寫著:臘月祭灶神,相逢流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