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知蒼天有眼,祐我大宋。"程堂主道:″其時,馬幫主正好在涯山一帶執行幫務,無巧不巧在海邊救下了聖上和陸丞相。"
″陸丞相原打算將聖上托與馬幫主以護周全。奈何馬幫主考慮到丐幫人多嘴雜、且眾弟子良莠不齊,擔心走漏了風聲而危及聖駕安全,便不敢擔此重責。隻答應暗中護衛聖駕。"
"陸丞相見聖上遭海水溺嗝,仍是昏迷不醒,想想馬幫主所言也並非不無道理,遂將聖上隨身所飾碧玉珮一分為二,與馬幫主各執一半,上麵鐫有聖上之名′昺’字,言道是日後若有人持他這一半玉珮,與馬幫主手中所執的一半合而為一時,便將聖駕身份昭告天下,攜天下英雄鼎力以助,光複大宋河山。"
陸並聽他說到這兒,想起師父給自己半塊玉珮時所說的話,料來程堂主所言非虛,便信了大半,道:″那我又是如何到得江南寄身於震遠鏢局?我陸伯……陸丞相又身在何處?"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醒來時便已身在震遠鏢局了,其時,陸伯伯……不,陸丞相告訴他,他姓陸單名一個並字。現在想來,他的姓乃是隨了丞相,名字並字實是昺的諧音。這樣一想,便即想得通了。心下暗道:"原來我果真便是宋帝趙昺!隻是丞相將我托於震遠鏢局,他自己又去了哪兒?這麼些年來,竟然渺無音訊,也真難為他了。
他突然間得知自己身份,心下既感高興又覺耽憂。高興的是沒想到自己原來貴為天子身居九五,耽憂的是大宋江山早已易主換姓,若思光複,談何容易?如此以來,自己豈不是與庶民無異?雖然僥幸未死,但天子之名卻早已名存實亡,殊無半點意義。
程堂主道:″關於陸丞相的去處,我們也是不得而知。有人說他身在漠北,投身在血殺門,有人說他正寄居海外一座孤島,招集宋軍舊部,整頓兵馬……又有人說他已被襄陽叛將呂文煥所擒殺……但這些俱是捕風捉影的江湖傳言,無從證實。丐幫也曾傾合幫之眾四處全力打聽,可時至今日,卻仍是毫無結果。"
陸並道:″那馬幫主呢?何以不見?再說你們又是怎生打探到我的下落的?"他心中仍是疑慮重重。心想既是馬幫主知情,為何避而不見?我玉珮已失,並未以玉珮示人,他們又是如何覷破我身份?再說他們事到如今,也從未提出過要我出示玉珮的要求,又為什麼一上來就要我出任什麼副堂主?若果真如他所說,按理應由馬幫主出麵,且應招集汙衣派一起榷商才合情理,然而,汙衣派除了眼前這位長老外,卻別無他人。這其中無不透著層層古怪和疑惑,讓人無法完全信服,也令陸並百思不得其解。
當聽到"血殺門"時,陸並心裏微微一震,師門慘遭滅門之禍皆是拜血殺門所賜。倘若陸丞相果真投身在血殺門,以他疾惡如仇的心性,絕不可能縱容血殺門眾如此濫殺無辜,料來此事不過是寂寂江湖空穴來風的說辭,並不屬實。若言其在海外孤島招兵買馬,恐怕倒大有可能。說到他被襄陽叛將呂文煥所擒殺,這卻難說得很……
程堂主道:"馬幫主近年來常常閑雲野鶴,隻思逗留於名山大川,對幫中事務已少有理會。如若不然,他縱不能恭迎聖上,怕也是早就前來侍駕問安了。"
"至於聖駕,我們幫中兄弟已留意多時了。前晚在鏢局內,霍總鏢頭臨危之時不是有半枚玉珮交還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