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陰直,煙裏絲絲弄碧。隋堤上、曾見幾番,拂水飄綿送行色。
登臨望故國,誰識京華倦客?長亭路,年去歲來,應折柔條過千尺。
閑尋舊蹤跡,又酒趁哀弦,燈照離席。梨花榆火催寒食。
愁一箭風快,半篙波暖,回頭迢遞便數驛,望人在天北。
淒惻,恨堆積!漸別浦縈回,津堠岑寂,斜陽冉冉春無極。
念月榭攜手,露橋聞笛。沉思前事,似夢裏,淚暗滴。"
一一周邦彥
陸並自此便在丐幫淨衣派中理所當然地當上了副堂主。
雖然程堂主已和他言明,此時時機尚未成熟,不便以君臣之禮相待。但程堂主和幾位淨衣派的長老仍是對他畢恭畢敬、禮數有加。但凡幫中大小事務,都要向他稟明,按他的意思決斷。
久而久之,陸並便已習以為常,雖然言行出入的威儀比之天子還差得甚遠,卻也嚴如一幫之主,言出如令。這讓他感到很自豪,也很自滿,想要重振山河,再登九五的欲望由此而更加強烈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過去了兩個多月。這日閑來無事,陸並便在院中耍了一趟拳腳,然後坐在簷前石幾上飲茶。
程堂主和淨衣派的胡、王、李、趙四位長老一臉憂慮地匆匆趕了過來。
陸並見他們臉色難看,便笑道:"幾位來得正好,我正倍感無聊,快坐下來喝茶解解悶。"
程堂主道:"你倒好興致。你可知丐幫出大事了?"
陸並一愕,道:″出大事?還能有什麼大事?大家夥不是都還好好的嗎?"
程堂主道:″不是咱淨衣派有事,我說的是汙衣派,丐幫總舵出事了?"
陸並愈驚,道:"總舵不是在建康麼?出什麼事了?"
程堂主道:″今晨接汙衣派弟子飛報,昨夜裏總舵遭人襲擊,有十餘名弟子喪生,執法長老孫仲乾和另一命長老朱萬均身受重創,危在旦夕。"
陸並道:″是何人所為?"但想汙衣派執法長老孫仲乾武功高強,在幫中僅次於幫主馬絨豪,沒想到前些日子在淨衣派執事完副堂主選拔後,返回總舵不久便遭此厄,以他的武功造詣,能將之打成重傷的絕非乏乏之輩。
程堂主道:"目前尚不知曉。對方揚言數日後,若馬幫主不出麵相見,必將再次血洗丐幫。"
陸並道:″這麼說來,對方隻是來找馬幫主的?"
程堂主嗯了一聲,道:″但馬幫主久不見人影……這……不知該如何處置?我和幾位長老特意前來與副堂主知會一聲,看看有何良策?"
陸並道:″我……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心想,我隻是個副職,你們早就商量好了怎麼辦啦,又何必假惺惺的來問我!
程堂主道:″我們的意思是立即趕往建康總舵,一方麵籌劃應敵之策,另一方麵抓緊時間著人四處打聽馬幫主下落。"
陸並道:"好啊!就這麼辦。我們何時動身?"
程堂主道:"事不容遲,即刻便可收拾起程。"
陸並伸手在石幾上重重一拍,道:"好!我也是這般心思。"
他們一行六人說走就走,日夜兼程,沿途自有丐幫兄弟迎迓送遣,非止一日終於風塵撲撲地趕到了六朝古都建康(今南京)。
建康古名秣陵,乃晉朝至今六朝都城之所在,果然繁華欣榮,不同凡響,比之臨安尤有過之而無不及。
丐幫總舵設在一座早已廢棄多年的王府之中。府邸雖然別具一格,但終因年久失修,也無人清掃,到處都散落著殘磚斷瓦,院中的天井石縫中長滿了苔蘚,一些蛐蛐兒不分白天黑夜地鳴叫著,給人一種極度荒涼之感。
他們到時,早有汙衣派的白、鍾二位長老迎了出來。雙方雖支係有別,但同屬一幫,共事多年都是舊識,寒喧畢,便引入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