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下飛身疾掠、伸手救人、踏水縱身一氣嗬成,快如電光石火,隻在轉眼之間,動作幹淨利落、姿勢優美絕倫。兩岸人眾隻瞧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霎時間喝采鼓掌之聲不絕於耳。
白如霜伸手從陸並手中接過劍兒。看劍兒時,見她呼吸急促,雙目緊閉,已經昏迷。
白如霜輕輕將劍兒反轉身子,在甲板上俯臥放平,及至揭開劍兒後背衣衫察看傷勢時,臉色突然大變,顫聲道:″針上有毒。"神情十分著急。
陸並經過數日的冥思苦想,及至此時方得麵對麵如此近距離地見到白如霜。禁不住夙願得償般地長長舒了一口氣,見她黛眉微蹙,對侍女劍兒關懷的神情,像極了一位慈祥的母親,與沈依萍傷心的樣子有幾分相似,不覺心下砰然一動,心想,同樣是美,同樣是美到了極致,但沈姑娘卻和白姑娘完全不可相提並論、同日而語。白姑娘就恰似天上的仙子,美豔之中自有絕塵脫俗之感,凜然而不容褻瀆;而沈姑娘雖亦容勝西子,有說不盡的靜謐之麗,不過終究如落地的鳳凰,難免沾染了一些人間的煙火之氣。這樣想著,不由目不轉睛地望著白如霜,呆呆出神。
待得聽見白如霜說"針上有毒"時,這才驚覺過來,俯首看劍兒背上傷處,隻見三枚金針所傷之處均自腫起一團黑肉,想是金針上所喂之毒非比尋常,定然劇烈無比。
他此時離白如霜更近,頭部幾乎已貼近白如霜胸口,已能聽見她微微的心跳聲,和在自己耳邊吐氣如蘭的聲音,隻覺心如鹿撞,隻恨不能一頭順勢躺入她溫香軟玉般的少女懷中。
這時,船尾的梢公趕了過來,見了劍兒傷勢,回頭衝陸並微微點了點頭,道:″白姑娘……"白如霜淡淡地道:″討來解藥救人即可。"
梢公"嗯"了一聲,伴著一聲虎吼縱身飛上岸去,不問輕紅皂白照準丹兒揮漿便打。原來他手中雙漿便是他慣用的兵器。
陸並這才留意到這梢公的眼神,像極了那晚擲紙條與自己的蒙麵黑衣人。心想,原來是他。果然是故意讓我來舫上的。隻是素不相識,不知所為何事?
白如霜輕輕替劍兒拔去三枚金針,柔聲道:″如霜鬥膽,想請陸公子幫個忙。"
陸並道:″白姑娘但說無妨。"心想她如何知道我姓陸?是了,那晚梢公擲我紙條時,便已知道了我的名字,他們既然是一夥的,自然便早就識得我啦。聽她語出如喃,極盡溫柔之中似乎蘊藏了款款深情,聽在耳中有說不出的舒服受用,一時間不由得又自呆了。
說到白如霜懇請自己幫忙,那是求之不得,莫說幫什麼忙,白如霜但有所求,也必求之必應。心想就算白姑娘此時要我將性命交付於她,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絕不皺一皺眉頭。
白無霜哪知他此時心情,見他呆呆出神,便道:"我不會武功,麻煩公子將劍兒後心幾處大穴封住,以免毒血攻心。"
陸並"哦"了一聲依言封住了劍兒穴道。
另一名侍童棋兒見了劍兒慘狀,忍不住"哇"地哭出了聲。
白如霜道:"棋兒別哭,你去岸上瞧瞧,黃林叔叔有沒有將解藥討來?"
棋兒道:"是。"擦幹了眼淚,一個″飛燕入林"便即躍上岸去。
隻見梢公"鐵槳黃林"正纏住小乞丐丹兒不放。論功夫造詣,丹兒哪是黃林敵手?隻是黃林聽了白如霜的話,要他″討來解藥救人即可",並非真的便要傷他,出手投足意在封他退路,逼他交出毒針解藥,所以處處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