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複吃了一驚,難道此人是官府中人?要不怎會鎧甲加身?這鏢也押得太過奇怪,居然押著囚徒。
正思忖間,蒙丹兒悄悄將他拉過一旁,衝鏢隊呶了呶嘴,二人當即會意,回頭收拾行裝,遠遠的跟在鏢隊後麵,信馬由韁緩緩而行。
開始時,鏢隊對二人充滿了警惕,那老者和大漢都不時回頭打量二人,一臉疑惑的樣子,後來走得久了,見二人並無異舉,隻道是尋常趕路的人,也就放寬了心。
這日出了滁州,臨界鳳陽蚌埠。忽見前麵塵土飛揚,兩乘快馬疾馳而來,馬上乘客是一胖一瘦兩名漢子,經過鏢隊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鏢車看。
那年輕的鏢頭正要出聲喝斥時,兩騎早已一晃而過,絕塵遠去。
蒙丹兒悄聲道:"這兩名漢子興許是綠林中人,武威鏢局這趟鏢可能給人盯上啦。"
完顏複詫道:″你怎知道?"
蒙丹兒道:"那兩人賊頭賊腦的,眼珠兒隻顧盯著鏢車看,明眼人一瞧便知是綠林道上的人踩盤子。"
完顏複對這些江湖上的瑣事一概不知,道:″這武威鏢局厲害麼?"說到鏢局,他突然想起臨安的震遠鏢局,心道:那震遠鏢局門楣嵬峨,想必聲名遠播,到頭來不一樣給人滅了滿門。
又走得約莫半個時辰,身後塵土卷起,那兩騎又回頭追了上來,一人一騎從鏢隊兩側疾掠而過。
卷起的塵土遮了眾人眼睛。那年輕鏢頭破口大罵。那二人也不理會,馬不停蹄地趕過了鏢隊前頭。
那年老鏢頭臉色凝重,一言不發。
這時,隻聽馬蹄聲響,後麵塵土飛揚,遮天蔽日,又有四騎快馬疾馳而來。馬上四名乘客二老二少,皆是青一色的勁裝打扮,腰懇單刀。四人經過鏢隊時,眼睛卻隻是緊緊地盯住囚車中的囚徒,對幾輛鏢車中大木箱仿佛視而不見。
完顏複道:"這幾人是先前那兩人請的幫手麼?"
蒙丹兒搖了搖頭,道:″不是。"
完顏複道:″何以見得?那兩人不是專程去接的麼?如果不是一夥的,何以會一前一後趕上前去?"
蒙丹兒道:"先前那兩人隻顧盯著鏢車上的箱子看,那一定是劫財的好漢,後麵這四人卻迥然不同,他們對財物視而不見,隻是不停地打量囚車上的囚犯,一定是劫人的英雄。隻不知這囚犯是誰?箱中又是所裝何物?一趟領證護送兩樣物事,皆被人盯上了,看來武威鏢局這次有大麻煩了……我們隻需緊緊地跟著他們,一定就有熱鬧瞧啦。"她說得眉飛色舞,仿佛想到有熱鬧瞧便自興奮不已。
完顏複道:"不知他們何時動手?"他沒見過綠林中人劫過鏢,見蒙丹兒說得興致勃勃,也禁不住好奇心起。
蒙丹兒道:"這個就不知道啦。"
完顏複道:″不知道武威鏢局能不能應付得來?”
蒙丹兒道:″武威鏢局是建康乃至全國都久負盛名的大鏢局,在大都(今北京)也設有分局,總鏢頭曾正雄一柄‘奪魂大樸刀′縱橫江湖四十餘年,從未有過敗績,所保鏢銀也未曾丟失過一錢半文。瞧剛才那幾個點子,怕是無法撼動分毫,隻是目前尚不知他們後援如何?″
完顏複道:″那位老鏢師便是總鏢頭曾正雄麼?"
蒙丹兒嗯了一聲,正欲答話,卻又見鏢隊前方塵土飛揚,又有兩騎分左右越過鏢隊,疾馳而過。說亦奇怪,這次這二人卻既不瞅囚犯,也不盯木箱,隻是神色怪異地看了看年輕鏢師背上背著的紅色包袱,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
蒙丹兒心裏格噔了一下,饒是她見多識廣,此際也不禁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