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山道:″我當年事出有因,迫於無奈……後來也曾偷偷回到顧家莊找尋過你,隻是陰差陽錯……以為三娘已不在人世,所以……所以這才有負於你。三娘縱是變得再醜百倍,也是因我而起,我又怎能稍事嫌棄?"
顧三娘放聲大哭,悲喜交集,一頭紮在霍震山懷裏,抽泣著道:″霍郎啊!三娘想你得苦哇!"
霍震山撫摸著顧三娘滿頭花白的頭發,輕聲道:″沒事啦……往後,咱們再不分離就是。"他一生負人太多,情債累累,此時終得釋然。想起閔雪煙,匆匆一別已成故人,那一份深情,已是終生不得償還一二的了。不覺又悔又恨,悲從衷來,淚如雨下。
殷半天聽得室內嚶嚶啼哭之聲,循聲走了進來,見二人抱頭痛哭,知他夫妻破鏡重圓,心裏亦是頗覺安慰,道:"哭什麼?都白發滿頭了,還跟小孩兒似的……那姓白的小妮子醒啦,出來瞧瞧吧!"
二人聞言,止了哭聲。顧三娘轉身走至床前替陸並解開了穴道,扶著霍震山出了石室,隨即將鐵柵門關上並上了鎖。
霍震山一言不發,來到白如霜身邊。此時白如霜已然醒轉,睜眼瞧了瞧霍震山,道:"霍前輩,陸公子呢?你……你們把他怎樣了?"原來,顧三娘喂食陸並藥丸之時,她便已醒來,將一切情形都無一遺漏地瞧在了眼中,隻是渾身無力,無法掙紮起身而已。
霍震山與顧三娘相互對望了一眼,輕聲道:"沒怎麼樣……姑娘放心吧。"說著衝她眨了眨眼。
白如霜見他眼神古怪,雖不明所以,但知其中必有深意,隻是他不便當著顧三娘的麵言明端倪。於是便掙紮著站起來,欲到石室前察看究竟。
顧三娘伸臂上前攔住了她,道:″適才老身不小心傷到了姑娘,實屬無心之過,還請姑娘千萬別放在心上。"
白如霜道:″不關前輩的事,也是事發突然,我又豈會怪你?"看了看她黝黑的麵孔,又道:″我觀前輩麵色異於常人……前輩是否服食了什麼有毒的東西,導致毒素聚於麵部不得散去?"
顧三娘心想這姑娘果然醫術高超,不愧於絕命神醫的愛徒,僅一照麵,便已瞧出我的麵色是毒素所致,看來她定能醫得。便道:″姑娘果然醫眼如神……不知可有法兒為我恢複容貌?"說著向霍震山投去深情的一瞥。心想,我若恢複了昔日容顏,霍郎定然十分欣喜。
白如霜微微一笑,道:"我能看出病因,自然便能醫得……隻是,晚輩有一不情之請,還請前輩答應。"
顧三娘見她說能醫治自己的黑臉,不禁喜形於色,道:″姑娘有事請講,但能助我恢複容顏,說什麼我也答應了。"
白如霜道:"此話當真?"
顧三娘道:″三娘雖亦女流之輩,卻也深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自是不會在晚輩麵前食言而肥。"
白如霜道:"其實也沒什麼,如霜隻是想請前輩不要難為陸公子。"
顧三娘哈哈大笑,道:"姑娘想多啦,我非但沒有難為於他,而且還是為他促進一樁人間美事。
白如霜心下大奇:"人間美事?什麼人間美事?晚輩分明見到前輩喂他服下了藥丸……那不是毒藥?”
這時,隻聽一旁的殷半天道:"小姑娘恁般不懂事?那哪是什麼毒藥,那是我和老不死的研製的獨門快活丸!"
″快活丸?是做什麼用的?"白如霜更是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