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的密林顯得更黑。密林更密。零星的月光從枝葉縫隙灑下,幾乎照不亮路,範右天和李玉琪隻能摸索著攀爬行走。
夜光棒在剛才的搏鬥中遺失,兩人手拉著手,一點一點的前進。
不能發出太大的動靜。那幾個醜陋的家夥還在不遠處搜尋兩人。可以依稀看到樹下的火光。
藤蔓纏著樹枝,走起來不太順暢,但也不至於跌落下去。
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範右天的小腿有傷,他一直在強忍著疼痛。李玉琪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汗,她有時會過來扶著他。
走了多久?
黑暗中更加黑暗。更加的黑暗裏傳來細細的流水聲。可能有溪流。順著溪流水聲的方向漸漸出現了月光。
月光越來越熾亮,前麵似乎交於一處空地。流水聲也是從那裏傳來的。
樹枝交於一處高坡,傾斜著向下,竟輕易地能走到地麵。
地麵是岸邊。岸邊有水流。一輪圓月折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
“往哪裏走?”李玉琪問。
範右天看著皎潔的水麵沒有回答,他也不知該往哪裏走。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像是獸的喘息聲。那聲音他很熟悉。
“他們追來了。”範右天警惕地望向不遠處的黑暗。
兩人隻得繼續逃跑。
順著岸邊的草叢,兩人慢慢滑了下去。範右天認為那些家夥可能怕水,躲在水邊,他們應該不會追來。
岸邊多碎石,並不好好走。李玉琪隻能扶著他。順著水流,兩人慢慢逃向遠處。就在快要看不見兩人身影的時候,範右天回頭看了一眼剛才所站的位置,那裏郝然出現了三支火把!
火把下,是一張張囫圇不清、醜陋恐怖的臉!
“接著往前去吧。”範右天說。他認為這些家夥不會輕易放棄尋找兩人。
碎石有些硌腳。水流兩邊出現了山岩峭壁,水流聲也越來越大。順著峭壁邊走了一段距離,兩人發現了一彎瀑布。
水流聲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四周陡峭,飛流從石壁頂飛灑而下,直接衝擊到地麵的岩石,濺起不少水花。
水花也濺到兩人的臉上,打濕了兩人的衣衫,也打濕了兩人的心。兩人很沮喪。
因為這瀑布是水流的源頭,也是盡頭。這是一條死路。
回頭看,三支火把正向這裏摸索著前來。不想個辦法,兩人很快就會被抓到。
李玉琪緊緊抓著範右天的手說:“趕緊往回走吧,可能還來得及!”
“往回走,也不一定有出路。”範右天說。
“那怎麼辦?”李玉琪很焦急。
範右天收回目光,又打量一圈眼前的瀑布,忽然說:“我們可以緊貼著瀑布後麵的石壁躲起來。”
範右天認為瀑布飛濺而下,他們一定想不到激流後麵還藏著人。
說著,兩人便趟過溪流,鑽進了瀑布。
瀑布後果然能藏下人。讓兩人沒想到的是,在瀑布後的牆壁,竟然還有一個小石洞。
兩人擠過石頭縫隙,躲進了小石洞中。
石洞不大,兩人盡量將身子往岩石壁邊靠近一些,這樣即使被發現,也不能一下子看到兩人。
水流依舊嘩嘩。飛灑而下的水流,形成一個模糊的水流屏障,透過屏障,可以看到幾支火光在附近徘徊。
兩人靜靜盯著這些火光,默不作聲,生怕他們靠近。
石洞陰冷潮濕。打濕了的衣衫正在揮發兩人身上的溫度。李玉琪忽然感到很冷,她開始打著哆嗦。
範右天也很冷,但他小腿的疼痛,蓋過了冷的感覺,他沒有表現出來。
兩人抱在一起,或許要暖和一些吧,他認為。他也這麼做了。
將李玉琪攬在懷裏時,她沒有拒絕,反而還使勁的往裏鑽,看來她真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