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相見(1 / 2)

長沙最繁華的一條街是鸛雀街,鸛雀街最大的酒樓是芙蓉樓。

今天的鸛雀街顯得特別熱鬧。因為長沙首富賈大財主要在芙蓉樓宴請當朝相爺司馬崖。聽聞此次賈財主下了血本,三天前剛把自己的義女蔓溪送給司馬相爺做第十九房小妾,今日又要將祖傳的一對白玉麒麟雙手奉上。隨著事態發展,看熱鬧的百姓都為司徒孫戰捏了一把汗。要知道賈財主的兒子賈騰剛被孫戰收監。隻因他五天前當街行凶逼死了老劉頭家的閨女。此事原本屬廷尉管轄,可不知為何案發兩天後卻轉到了司徒大人的手裏。原本是人證物證俱全,可偏偏應該做為首告的老劉頭不見了蹤跡。如此司徒大人也隻得先將人收到了牢裏,派出府兵,全城尋找老劉頭。可如今這賈財主攀上了有權有勢的相爺,看來此事變數頗大。

日上三竿,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人來人往。萬家兄弟像往常一樣來到人群中討營生。他們三人從東市逛到西市,來到一個僻靜處停下來,各自從身上摸索著,隨著一陣窸窣的響聲,每人手上都已多出兩個錢袋。三人正暗自得意,卻聽前方傳來譏笑聲:“喲,發財了?”三人猛地抬頭,卻發現正前方的土牆上坐著一個少年。那小子一臉窮酸相,臉上像抹了鍋底灰,衣服上的補丁大大小小得有數十個,他旁若無人地坐在那,把兩條腿蕩來蕩去,嘴裏叼根稻草,斜眼瞅他們。

三人看清來人先是一怔,隨後又滿臉苦笑地俯首作揖。那少年從土牆上跳下來笑嘻嘻地上下打量他們,邊看邊搖頭隨後又發出一陣嘖嘖聲,這一係列動作讓三人心底發毛,腳跟發軟。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把各自的錢袋緊緊抓在手裏。誰也不敢開口。隨後那少年用手裏的稻草拍拍其中一個大個子,冷笑道:“萬人敵,你出息了啊!”那大個子猛地撲倒在地,拉住少年的褲角帶著哭腔叫道:“老大,不管我們的事啊,那老劉頭我們真不知道去哪了……”

“對對,老大,我們這幾日已經把老劉頭常去的地方都找了遍,可這個老東西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旁邊相貌俊俏的小子焦急地附和著;

少年皺眉看著萬人敵的手,那一小片衣角被他攥在手裏,有模有樣的拿著擦並不存在的眼淚。少年後退一步,踢踢地上的萬人敵道:“行了行了,別裝了。老劉頭的事你們暫且先不要管了。我今天找你們,是有件別的事。”

還不到正午,芙蓉樓已是重兵把守。看熱鬧的人在街道旁唧唧喳喳地議論著,他們對於司馬崖的公然受賄敢怒不敢言,隻得私下裏說上幾句,以釋不忿。

過了兩個時辰,那賈大財主喝得醉熏熏的被人從酒樓抬出來,眾人看見他很是不屑,卻又不敢說出來,還是一層層地圍在芙蓉樓門口。

忽然兩個青衣青帽的小廝抬著一口大缸,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來。邊走邊攘道:“來,來,各位讓一下,讓一下……”直到離芙蓉樓正門口還有十七八步距離的地方便停下來。朝眾人吆喝道:“哎,各位來看一看,嚐一嚐啊,好喝的青梅酒嘍,敗火又解渴啊。喝上一碗,保您世世平安,喝上兩碗,保您來年中狀元,三碗下肚壯人膽,撐過四碗不要錢嘍……”二人邊吆喝邊倒酒,瞬間,酒香四溢。眾人紛紛急著上前買酒喝。

喧鬧聲引起了司馬崖的注意,他早已聞到了酒香,卻礙於身份不好開口,正在猶豫時,身邊小廝早已看破了他的心思,便道:“相爺,奴才這幾日正在上火呢,剛聽那人吆喝說這酒最是降火,奴才饞嘴得厲害,想去買兩碗上來,還請相爺準了奴才。”司馬崖嘴角上揚,表麵上卻不經意地道:“你這奴才饞嘴得厲害,看來皮又癢了,算了,準你這一次,快去吧!”那小廝嘻嘻一笑,一溜煙地下樓了。

想這司馬崖官居相爺,所得的金銀財寶豈可用車載鬥量,簡直就是富可敵國了,可他,生平隻有一個嗜好,便是嗜酒如命。聞得好酒,拚死也要嚐上一嚐的。因其飲酒傷身,所以才不惜得罪司徒孫戰也要收賈財主的白玉麒麟。據傳,那白玉麒麟身上有長生藥的秘笈,這才是司馬崖最想要的。想他半生處心積慮,好不容易有了這半壁江山,倘若沒命享受豈不虧哉。

說話間,隻見那小廝空手而回,司馬崖大為不解,便問是不是酒已賣完?

那小廝道:“不,相爺,還有小半缸呢。我要買,可那賣酒的卻不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