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凜,我是白芨……”一句話,說的字字誅心。
整整五百年,她深愛他,放棄一切臉麵去愛他,為了他甚至甘願為妾!
可他,竟然是將她當做華媱!
所以,過往五百年,每一次,泓凜都是將她當做華媱麼?!
一場歡愉,開始的莫名其妙,結束的幹脆利落。
白芨僵硬著身子,側目看著起身下榻的男子,身上早已平息的痛卷土重來。
那氣勢更為淩厲,像是毀天滅地,似要將她剝皮拆筋!
“五百年,我對你來說,算是什麼?”白芨壓抑著喉間哽塞,發問道。
“仙魔停戰,你嫁來天族,你說你是什麼?”
泓凜的反問比回答更令白芨心涼。
“泓凜,你可曾……愛過我?”她望著男人的脊背問聲道。
這一聲問,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嗬!”他一聲冷笑,將白芨僅剩的絲絲希冀打散。
“白芨,從你重傷華媱那一刻開始,便注定本太子不會愛你!”
又是華媱——!
那人的名字就像是一根刺,紮在她與泓凜之間,觸之必傷!
“泓凜,我……”
白芨的話剛出口,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中突然亮起一抹光。
她親眼見著泓凜淡漠的眼眸忽的緊張,連衣衫都顧不得係,匆忙連通了通鏡。
“泓凜,我從天山回來了。”
女聲從中響起,泓凜驚喜,白芨絕望。
縱使五百年未曾聽過,白芨對那聲音也銘記於心。
那是華媱,即使不在天族五百年,卻終究是泓凜心中永遠不能觸及的心尖肉。
她不在時,泓凜便一心記掛,如今她回來,那泓凜……
白芨下意識的攥緊了手,看著他抬步便要離開沒有半分遲疑的身影,眼眸驟然淒苦。
果然!
魔力驟起,將泓凜控在原地,她似是懇求般低聲問道:“能不能別去,至少今晚。”
至少今夜陪陪我,別讓我知道跟她相比,我毫不重要!
對上泓凜冷冽的目光,白芨想要避開,卻梗著脖子堅持著,不為別的,隻要他留下來!
可他隻是冷笑了聲,手指輕捏便將魔力結界碾碎,隨即消失原地。
白芨坐在床榻上,驟冷的空氣順著敞開的殿門襲來。
她不由得一抖,而後一口血湧出了唇畔。
“咳咳——!”
她重聲咳著,卻無人關心。
是啊,連她深愛的人此時都去了別的女子身邊,還有誰會來關心她呢?
白芨苦澀想著,泓凜冷如刀的話語一句一句的在耳畔回響著。
穿好衣衫,她木然的走出了昭陽殿……
紅線樹下。
白芨仰頭看著樹梢上係掛的紅紙風鈴,那上麵是她同泓凜的名字。
她蘸著心頭血,一字一畫寫上去的,載著她少女的全數綺思。
抬手想要去觸碰,卻擦身而過。
像極了她與泓凜。
過往五百年,白芨從未懷疑過,可如今,卻有些茫然。
微風拂過,頭頂風鈴輕響,隨之而來的,還有些微的腳步聲。
白芨回眸望去,麵色一愕!
她不是該同泓凜在一處,怎麼會出現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