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南景深還在會議室裏,右手方坐著幾位財務部的管理人員,正在給他彙報這一季度的財物支出和盈利。
擱在桌麵上的手機短促的振動了兩下。
南景深把手機拿起,會議室裏忽然安靜了下來,他眼都沒抬,直接下了命令,“你繼續說。”
之前話在半路截斷的財務部副經理又再捧著翻開的文件,接著上麵的話說。
南景深一邊聽,把手機點開,是意意發來的短信,內容很長——
“四爺,我不等你,我先走了,不是回家,我想去凱茵那裏住兩天,她也是一個人住,我心裏有些亂,我想不清楚,很多事情不能跟你說,也不能跟你談,我想去找凱茵談談,就兩天,在小白過來之前,我就回來,你別來接我,等我想好了,我就自己回來了”
末尾沒有句號。
像是打了標點符號,但是還有話說,便刪除了,也或許之後她想說的話已經編輯出來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又給刪除了,刪完之後,沒有注意到落尾沒有打句號,顯得很是倉促。
南景深心頭忽然湧起一絲慌亂。
“南總,總共就是這些,都整理齊了,總的來說,這半年公司裏沒有虧損,盈利也比去年您不在位時,還要提升兩個百分點,是可喜可賀的事。”
副經理臉上戴了一隻無框眼鏡,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的用虎口去托眼鏡邊緣。
“沒有虧損?”南景深低沉著聲氣,說了一句,他手機恰好跳到了黑屏,他將手機倒轉,抵在桌麵上,敲了兩下,抬起的一雙深眸內,夾帶著一絲陰鷙的冷意,“那麼你且告訴我,上個月公司支出了八百萬,對於這筆錢,由何人經手,去向是哪裏,卻沒有詳細的寫出來,你倒是好好的跟我說說,這筆錢去了哪裏,進了誰的腰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副經理立即嚇得渾身發抖,他看了一眼對麵安穩坐著的顧庭深,按理說,顧庭深是財務部總經理,是他的頂頭上司……
索性就推到他頭上去。
“公司……新拿下的項目,資金支出也是用在項目研發上,八百萬不是小數目,得由總經理親自簽字……”
顧庭深被當麵潑了髒水,也不慌,把自己貼進大班椅裏,雙臂打開了坐,寬闊的身形,瞬間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一雙冰冷的黑眸,含了譏誚,冷冷的看著對麵的人。
副經理不敢接觸他的目光,身旁坐著的兩三個人也不敢。
南景深臉色攸冷,居高臨下的目光,淡然的看了一眼,“巧了,那幾天顧經理正好和我出差,回來的時候發現印章不見了,監控也被破壞了。”
“那天整層樓的監控恰好壞了,維修人員來修,這都是能從後勤那調出來的,的確不是有心人破壞……”
南景深冷勾著唇角,“是麼?”
他似乎有意的在這個空檔停頓了,兩個字說出口,聲音咬得很輕,卻很厚重,直直的敲在人的心尖上。
一分鍾後,南景深將上身前傾,方便他曲手在桌麵上叩響兩聲:“去偷印章的時候,攝像頭的確是壞的,第二天你去還印章,卻又好了,監控恰好記錄下了你一連串鬼鬼祟祟的動作,正臉的鏡頭也有,寧副經理,百密一疏,你當時行色匆忙,知道我和顧總會在下午下飛機,顧總會習慣性的到公司裏拿文件,所以你慌慌張張的把印章放回原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