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道人聞言,長長的白眉毛不經意的抖了兩下,話鋒一轉,臉色也不如剛才熱情,“世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雲鶴的婚事是在你師父活著的時候就定下來的,當年你師父斬殺東荒巨蛇未果,失了賭約,作為賠償,把你許配給我門下弟子為妻,這件事你師父沒和你說起過嗎?”
韓穆清的臉色有些難看,耐著性子聽完紫雲道人的話,憤憤說道,“當年東荒之戰,要不是你暗中搗鬼,破了我師父的金鍾大陣,他老人家怎麼會敗?師叔不必多言,我和封雲鶴早有言在先,若是今日能勝了他,我們的婚約自然解除,封雲鶴,你還記得麼?”
麵對紫雲道人和韓穆清的灼灼目光,封雲鶴猶豫了一下,微微點了下頭,紫雲道人狠狠剜了他一眼,笑道,“既然世侄想要比試,我逍遙派數千弟子樂意奉陪,隻是……”說著把目光落在站在她身後的三個孩子身上,最後一雙狼眼死死的盯著李林,哼了一聲,“這三個是你的徒弟?沒想到當年顯赫一時的天門宗,今天竟然淪落到抓些小童來充場麵的份上了,哈哈哈!”
韓穆清氣得腦筋蹦起多高,扔掉鬥笠,露出潔白如玉的麵龐和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刀疤,封雲鶴見她臉上的傷痕,不由得心中一震,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麼?怎麼破了相?好好的臉上怎麼弄了那麼一條傷口,真是大煞風景。
“封雲鶴,現在看到這條傷疤是不是很惡心?為了不嫁給你,我隻好自己毀掉容貌。”韓穆清目不轉睛的看著封雲鶴臉上的變化,冷笑道,封雲鶴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既然你都破了相了,我還要你何用?轉過臉來一看師父,那紫雲道人卻瞪了他一眼,微微握起拳頭,封雲鶴頓時明白了十之八*九,轉身走了出去。
陸紫衣悄悄扯了下李林的衣服,李林回頭一看,這小丫頭嚇得躲在他的身後,偷眼去看那長須長眉,麵沉如水的老道,李林暗暗在她的手心捏了一把,示意她冷靜下來。
“婚約大事,豈是說毀就毀的!世侄,我勸你還是要想清楚,現在你們天門宗人才凋零,隻剩下你和你師兄兩人苦苦支撐,連個山門都修不起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幹脆並入我逍遙派吧!我封你一個長老職位,也不算辱沒了你們天門宗的名聲。”紫雲道人諄諄善誘,李林卻早就聽出了個中端倪,有道是破家值萬貫,估計這老道是看上了天門宗的什麼東西,所以才會如此不厭其煩的勸說,不過在性子剛烈的韓穆清眼裏,這番話已經近乎是一種侮辱了。
“少廢話!就算我天門宗戰至最後一人,也不會在人家的屋簷下討飯吃!”韓穆清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紫雲老道的臉上露出一絲陰惻惻的笑容,拍了拍巴掌,“好,有骨氣!看來你師父選你當掌門人是對的,不過既然你把大話說了出去,師叔我自然要順了你的意思,你想悔婚,好,隻要你和你手下的三個弟子都和我逍遙派的門人都打過,隻要贏上三場,我就答應你的條件,並且將你們禮送下山,如何?”
“好!”韓穆清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三個小孩,最後咬著牙齒點額了下頭,孰料那老道又接了一句,“不過,誰要是輸了,就要終生留在我這逍遙派,做我門下弟子聽我差遣,如何?”
“既然是這樣,那對手應該由我們自己選。”韓穆清寸步不讓,說道,紫雲老道似乎很有把握,摸了摸胡子笑道,“沒問題,我逍遙派門下高手如雲,還怕了你那破爛天門宗不成!”
李林終於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了個大概,合著半天這天門宗隻剩下倆人了,連山門都破得沒錢修,一個曾經聲名顯赫的門派落到這種地步,豈是丟人兩字就能言表的?
寬闊的修煉場上,許多逍遙派的弟子早已等候,這些底子裏多數是男的,也有不少女性弟子,韓穆清拉著陸紫衣的手,走到修煉場上站定,眼光一掃,不由得心中一跳,這老道也忒無恥!環視整個場上,全部都是築基期以上的弟子,憑自己的實力尚且可以鬥上一鬥,可身後的三個孩子……她不敢再想了,衝對麵的弟子一抱拳,“規矩不用我多說了,封雲鶴,你給我出來!”
自己平白無故的就成了這小白臉的未婚妻,這讓韓穆清十分氣惱,她運足中氣大喝一聲,那封雲鶴正忙著和幾個師妹調笑,忽然聽到這清鈴鈴的斷喝,忍不住麵色一沉,冷著臉來到韓穆清麵前,手中白紙扇啪的一合,哂笑道,“妹子,你不過是築基中期的修為,想和我這結丹初期的修士來拚,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說著紙扇一揚,做了一個挑逗的動作,圍觀的人群中也爆發出一陣放肆的笑聲,韓穆清卻沒有動怒,而是慢慢拔出幽刃,手腕一抖,刀鋒瞬間暴漲至五尺多長,衝封雲鶴笑道,“想贏我?先問我手中刀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