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前方這座山,就出了石門國的地界,到了蒲山國,此國地處偏遠之地,群山環抱,中有一水旁流,與河流緊交彙的要處建設了一個龐大的蒲山城。雖是塞外苦寒之國,卻因為有了這蒲山城,和這條陀河水,兩相搭配,竟然風光如畫,隱隱有塞外江南的韻味。
由於大周強盛之時,此地亦是大周轄地,在周武宗武定八年曾經向此地大規模遷徙關陝河洛等地漢民前來,經過上百年的建設,此地的風物人情與中原別無二致,而且修仙門派極多,大大小小的宗門足有上百個,而蒲山國國王也效仿中原,組建了由修士們組成的軍隊,並以此作為主力南征北討,征服了蒲山南北的大片土地,所以當地人都稱呼蒲山國為“小中原”的美稱,而這蒲山城正是李林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主人,那裏有美女!”玄瞳蹲在李林的肩頭,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懨懨欲睡,忽然發現前方出現了一位風姿綽約的美女,頓時瞪圓了眼睛喊了起來,正在這時,從旁邊走過兩個左衽胡人,見到李林肩頭的這隻鳥兒,頓時來了興趣,用生硬的漢話說道,“你,這隻鳥,好看,賣不賣?”
“不賣不賣!”還未等李林開口,玄瞳早就拍著翅膀,扯著脖子喊起來,頭上的那撮花花綠綠的毛一抖一抖的,好似戰旗一般迎風飄揚,嚇得那胡人急忙縮回手,有些不甘心的看了兩眼,“好漂亮的鳥兒!”
“去你妹的!你才漂亮,你的鳥才漂亮,你們一家的鳥都漂亮!”玄瞳肆無忌憚的爆起粗口,那胡人聽不懂,還以為是在誇獎他,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們家的鳥都很漂亮,但是卻都太普通了,沒有你的鳥漂亮。”
玄瞳頓時氣得全身亂顫,李林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把堵住玄瞳的嘴巴,向那胡人行了個禮,“敢問這位老丈,可知附近有一個叫流月閣的門派在哪裏?”
“這個不知道不知道的啦!”胡人剛才還笑眯眯的,忽然聽到流月閣三個字,登時臉色大變,連忙揮手走開,李林討了個沒趣,剛想找個人問問,忽然發現幾乎就在轉眼間,幾乎所有的人都離他遠遠的,仿佛看到了個怪物一般。
“敢問各位鄉親,有誰知道流月閣在哪裏的?”李林抱了個四方揖,衝眾人高喝一聲,說道,百姓們聽到這句話,轟的一聲作鳥獸散,隻留下李林一人站在原地發呆。
“小夥子,你要找流月閣做什麼?”從空無一人的大街盡頭走來一個顫巍巍的老頭,拄著龍頭拐,眼中精光爆射,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林一番,問道,李林皺了下眉頭,說自己是專程拜師學藝的,老丈咧開沒牙的嘴笑了起來,“你是從中原來的吧?”
李林連連點頭,報出自己是長安人,老丈那昏花的老眼頓時光芒一閃,露出欣喜的神色,緊走一步拉住他的胳膊,鼻子一酸,兩行濁淚潸然而下,“故鄉人啊!老朽也是長安人士,當年武宗皇帝移民實邊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如今老朽已經空活百歲有餘了。”
老頭見了故鄉人,抹了幾把思鄉淚,非要拉著李林去他家做客,玄瞳聞此,頓時樂得一蹦三尺高,極力攛掇李林前去。李林推辭不過,隻好跟著老頭向他的家走去。
老頭雖然已經一百歲有餘,身體佝僂,但是精氣神很好,李林暗中搭了下他的手腕,頓感一股靈氣在體內來回流動,涓涓如水。心中便篤定這老者竟然也是個修道中人。
兩人一鳥緩步走在寬敞的大街上,最後在一戶院落的黑漆大門前停了下來,老頭大步走上門檻,砰砰砰敲了三下門,門吱嘎一聲開了,從裏麵走出兩個童子,急忙攙扶老者回到院落中,老者向李林招招手,“故鄉人,快進來吧!”
“好!”李林剛要往裏麵走,忽然發現門口蹲著的兩個石獅子眼中,突然閃過一道暗紅色的光芒,轉瞬即逝,李林心中納悶,暗暗加了三分小心,衝玄瞳腦門一點,玄瞳頓時會意,雙翅一振,向著遠方飛去。
“咦?那鳥怎麼飛了?”老頭雖然老邁,眼神卻還好使,隨口問了一句,李林一笑,“一隻野鳥而已,跟了我半路,想來是跟得厭倦了,所以自行飛走了,咱們不去管他,和老丈聊了這麼久,還未請教老丈的高姓大名?”
“老朽姓王,乃是並州王氏之後,遷來此地已經近百年了。算了算了,不要說那些事了,還不知小哥如何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