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和甄珍夫妻倆,一個查起案子沒黑沒白,一個時不時要出差考察,談業務。工作雖然忙,愛人之間相處溝通的時間擠擠也能擠出來。
除非小陳待的專案組不讓對外聯絡,兩夫妻隻要有一個人在外麵,睡前都會給對方打半個小時電話,聊聊一天的見聞,孩子們的趣事。
在小陳查案的空檔期,甄珍一般不會安排出差,小陳隻要不忙,從來不出去聚會喝酒,每天按時回家,陪伴家人。
有時兩人也會把孩子留給父母,出去看個電影約個會,開車去附近風景秀麗的地方過二人世界。
小陳對甄珍說:“有太多的夫妻有了孩子之後,生活的重心都圍著孩子轉,跟烏眼雞似的盯著孩子,一個個歇斯底裏,孩子也快成了神經病,誰都不開心,還委屈得不得了,咱不要那樣。”
甄珍給歸納了中心思想,孩子放養,老婆圈養。
想法很好,執行得也很到位,但其間阻力還是不小,比如說……
碰到個屬泥鰍的逃犯,小陳在外地待了快兩個月才把人給逮到,終於可以回家吃香噴噴的飯和香噴噴的老婆了。人一到家,吃過飯,就著急忙慌拽著老婆到床上搞“土建工程”。
拉上窗簾,鎖上門,剛要脫衣服,門外響起啪啪敲門聲。
梳著兩根小辮的寶珠抱著自己的小枕頭站在門口,小表情委屈巴拉,“爸爸,難道你不愛我了嗎?難道你真的不愛我了嗎?”小丫頭越長越白,從黑胖子變成了白胖子,說話晚,又長了兩歲,報複性地把以前沒來得及說的話加倍地說出來,是個難纏的戲精加話癆。
不能順著閨女,一順就登堂入室,他的土建今晚就得被迫停工,小陳輕咳一聲忽悠道:“寶珠,爸爸抓壞人太累,你媽會按摩,要連按三晚爸爸才能緩過來,等爸爸休息好了,你再過來跟我們睡好不好?”
名叫寶珠,小丫頭眼珠子特別靈活,在眼眶裏軲轆轉一圈,貼心地表示,“我可以跟媽媽學,爸爸媽媽上班很累,珠珠要孝順爸爸媽媽,我來給爸爸按摩。”
你孝順得讓人想哭。
想要再忽悠,老婆大人發話了,“不要阻止我大閨女盡孝,快讓她進來。”
特別訂做的兩米寬的大床,寶珠睡在爸爸媽媽中間,快活地滾了好幾圈,地方太大,空著浪費,踩著爸爸的腦袋,去勾床頭櫃上的座機,用分機給小舅舅打電話,“快來學按摩啦。”
寶庫不是自己來的,還抱了咕嘟,做弟弟的體貼孝順不逞多讓,“姐姐,你不要動手,讓咕嘟來,咕嘟可會踩了。”
倒黴的小陳被閨女和小舅子一邊一個,掐住胳膊摁在床上,由現在應該叫肥嘟的胖貓,從臉開始踩,踩了奶,踩了肚子和大腿。
“愉快”地按摩完,兩大兩小一貓躺在床上,寶珠樂哈哈蹬腿,“爸爸,以後天天讓咕嘟給你按摩。”
寶庫笑嘻嘻比劃,“姐夫,我們家盤個炕吧,這樣思密達大爺和大娘也能跟我們一起睡。”
小陳扒拉開咕嘟壓在他臉上的肥屁股,身旁是快樂得要起跟鬥的兩個小電燈泡,香噴噴的老婆好似在遙遠的天邊,心中的鬱悶直達太平洋底。
魯迅先生是說過,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魯迅先生還說過一句至理名言,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傷心哪有盡頭。
美國大片《泰坦尼克號》的引進,打破了國內電影業持續多年的低迷狀態,國內外大片接連上映,老式電影院已經沒法滿足觀眾觀影的視覺體驗,老陳公司投資了一家巨幕影院。
正好趕上美國災難大片《後天》上映,小陳六點半興衝衝把媳婦給搖醒,“走,起來看電影去。”
甄珍瞪他一眼,“看電影要遵循客觀規律,你知不知道?”
“什麼規律?”
“時間越晚越有感覺,觀眾越多越熱鬧。”
“我隻知道包場看電影最有感覺。”
兩個人的電影院,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為此小陳還動用了百發太子的關係,賄賂了影院經理特意給他安排了早場放映。
今天周末,兩人出門時,懶豬寶庫和寶珠屋門關得嚴嚴實實,小陳竊喜,終於把兩個煩人精給甩掉了。
大片一開始是文戲,甄珍入戲很快,小陳則有點心猿意馬。
有雙狗爪子突然襲胸,甄珍怒了,“狗男人,給我起開。”
某人精蟲上腦,“咱有拷貝,什麼時候都能看,不如先幹點……”
“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咱倆不是同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禽獸,禽獸就禽獸……”。
甄珍一把把人推開,“你聞沒聞到蜂蜜小蛋糕的味?”
“還有旺仔牛奶。”
兩人回頭一望,見寶珠和寶庫被老陳抱在懷裏正大吃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