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殿下,身為外男擅自闖入內宅女眷寢室,這就是你北齊的禮儀?請速速離開!”
來的這位不速之客不是離王又是誰?
自打看到明樓出現在他國使臣隊伍裏時起,水若瓊的心緒就沒法真正的平靜。
她一度懷疑,那些年她眼裏的所謂感情是否真的有過。
仔細回想,這些年,所謂的情深意重究竟有多少是自己腦補出來自我感動的,又有多少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
越回顧感覺越模糊,或許潛意識裏她根本不願意承認自始至終隻是一場利用,所以,壓根兒不願意去細想。
可若真的利用,她又有什麼可值得被利用的呢?
永昌伯府雖是祖上憑軍功得來的爵位,可到她的父親,卻隻襲了個爵位,並沒有多少實權。
伯府最多出了個比較受寵的姑母是陛下的淑妃,可國家大事她一個後妃著實接觸不到什麼,她雖然常常進宮陪姑母,姑母都接觸不到,她就更摸不著邊兒了。
可若沒有利用,一個北齊國的皇子長期潛伏在上陽國京城,他要做什麼?好幾年的時間裏,他又做了些什麼?
一想到她很有可能在無意間做出過於國有損的事,水若瓊就有些無法麵對自己,甚至深深厭惡起曾經對明樓的癡迷。
當時她肯定是腦子不好使了,才會因一個長的好看了些的陌生少年替她吸出手上並沒有多少毒性的毒汁而癡迷了他好多年,甚至連問對方的身份都覺得是對彼此感情的一種褻瀆!
若他真有待她的誠意,這麼大的事,即便她不問,他就不能主動告訴她嗎?
告訴她,她也有個主動選擇是否繼續的權利和機會不是?
數年時間,就那麼稀裏糊塗的把所有少女心事都寄托在了一個如同影子般不真實的人身上,最後,不但交出了心,還交出了身!
……
想到這裏,水若瓊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為了這段虛無縹緲的感情,她始終沒法真正接納自小就心係於她真心待她的表兄。即便明樓失約後的這大半年時間裏,她依舊一直稱病,因內心深處的那模模糊糊的一絲不甘而沒法跟表兄親近……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是北齊皇子,為什麼?
琿兒……
一想到毫不知情但如今看來注定身份會永遠尷尬的兒子,水側妃都沒有勇氣再回顧下去……
因為他以這種讓她實在沒法接受的麵目出現,她的心已經夠亂的了,沒想到這人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堂而皇之的闖進了定王府,是有多見不得她過兩天安生日子?
原本她已在努力的收心,死心,再好好調整一段時間,她肯定能真真正正的接受表哥,踏踏實實的跟表哥共度此生,他又來攪和什麼?
水若瓊悲涼含怨的眼神刺痛了離王,他站在原地,目光十分專注的看向她道:
“若瓊,我已想好了帶你和琿兒走的辦法,絕不會讓你有任何後顧之憂,再等我幾日,幾日就好,到時候我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
換了身黑金色衣飾的離王看上去尊貴而邪肆,可他看向水若瓊的眼神卻含了幾分隱隱的脆弱和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