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著臥室的走廊黝黑,古香古色的橘黃色牆壁上每隔幾米就掛著一盞油燈,借著油燈微弱的光芒向遠處看去,卻一眼望不到盡頭。
走廊安靜,隻有不知道哪裏擺放的老掛鍾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讓胡佳爾的腳步頻率不由自主和其重疊在一起。
走廊其實不窄,就算兩隻手臂完全張開也能通過,隻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走廊狹窄擁擠,停留的越久呼吸就越是不通暢,像是有一塊重物壓在心口。
他出於本能的警惕起來,總覺得這走廊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尤其是路經一些油畫時,本應【靜止不動的油畫中的人物】竟是詭異的對他笑了起來,畫布上的墨水毫無規律的舞動著,令美輪美奐的油畫呈現不協調的扭曲感,線條的顏色也混合成令人厭惡的醜陋色彩,偏偏這一切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給人一種無聲的壓抑。
胡佳爾腳步越來越快,一刻也不想在這種地方久留,隻是轉念間想到自己一心求死,如果能被這些【詭異的油畫】殺死,豈不是完成了自己的心願?一個人連死都不怕,為何還要畏懼這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他伸手觸碰油畫,希望油畫上的【筆墨】可以從畫中掙脫出來,像是【被做成刺身仍舊蠕動的章魚觸手】般張牙舞爪勒緊他的喉嚨,讓他窒息而亡。可想象中的事情並未發生,當他觸碰到油畫時才發現,原來這些油畫變得扭曲並非是想加害於他,反而是對他感到【恐懼】!
這些油畫不知被何人賦予了【生命】,以一種【介於生物與非生物】的狀態生存著,他透過指尖可以感覺到這些油畫強烈的像是直麵死亡一般的恐懼,也是因為這份恐懼才讓它們無法維持原狀。
直到胡佳爾走遠,這些油畫才先後恢複原狀,對著剛才被他指尖觸碰,此時仍舊顫顫巍巍的油畫嘲笑不已,然而它們內心很清楚,如果換做自己突然被恐怖的伽爾伽斯魔王大人觸碰,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以伽爾伽斯魔王大人的實力,隻需要動動手指,就會讓它們永遠失去生命和思考能力!
胡佳爾一路上不僅看到了油畫,還看到了屹立於兩側的手握西洋劍的銀色鎧甲士兵,這些士兵在他路經它們時劇烈的顫抖起來,有了油畫的先例,他知道不是士兵要攻擊他,而是對於他的到來感到恐懼。
“伽爾伽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胡佳爾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興趣,隻是這興趣微不足道,遠不及他想要回家的意誌那麼強烈。
好不容易走到走廊盡頭,他的視野一下子開闊和明亮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偌大的【宮殿】,宮殿四方以紅色通天柱支撐,這紅色並非顏料,而是某種可流動的【體液為紅色的未知生物】盤踞其上,地麵為灰色的翻騰雲海,雲海中有數不盡的【冤魂】如遊龍般下潛和浮動,時不時發出難聽的呻吟,偶爾也有一些實力強大的冤魂一躍而起試圖衝破牢籠,但很快有幹枯的手臂從四麵八方伸出將它重新拉回地麵。
他試探性的朝宮殿內伸了伸腳,卻發現這些冤魂根本不敢觸碰他的身體,每隻冤魂都慌不擇路的四下避開,露出平坦的地麵。
大殿空曠,金碧輝煌,在其正中心擺放著一張棕色檀木製成的長桌,支撐長桌的四角又粗又長,像是某種動物的四肢。胡佳爾簡單的數了一下,發現桌子周圍共有【九張椅子】,其中四張在左,四張在右,還有一張看起來比另外八張更為尊貴和豪華的椅子擺放在正前方。
不知為何,胡佳爾很確定中心王座屬於他,或者說是屬於伽爾伽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