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甘夫人的罪
雕好最後一顆香木珠,鬱心蘭讓千葉將木珠鑽孔,再用細紅繩穿好,在接頭處連了打了一個蝶雙飛的絡子。這手串是準備送給娘親的,正好明日娘親會來府中玩耍。
鬱心蘭看了看天色,已近掌燈時分,連城還沒有下衙,難道是大慶國使臣又有約?
邊想著,邊出了寢房,沿著抄手遊廊走到正廳,讓人將正廳的四扇大門大開著,一眼就能望到對麵的大門。
巧兒快步從院外進來,見到小丫頭站在正廳外,便知大奶奶肯定坐在正廳裏,忙走進去,福了福,小聲稟報道:“剛才婢子去廚房催菜時,聽到廚房的崔嬤嬤說,侯爺罰甘夫人去佛堂靜修,周總管還拖了一個廚娘出去,聽說是要杖斃呢。”
鬱心蘭嚇了一跳,去佛堂靜修,可是個不小的處罰了,甘夫人最近又幹什麼壞事了嗎?“你聽誰說的?”
巧兒十分肯定地道:“府裏都傳遍了。”
那就應該是真的了。鬱心蘭想了想,遣了紫菱送幾塊剛做的手帕去宜靜居。不多時,紫菱轉回靜思園,附耳道:“是真的,紀嬤嬤說,長公主殿下將那份藥單交給了侯爺,侯爺當時便怒衝衝地走了。”
一紙藥方就能讓父親這麼生氣,直接定了甘夫人的罪?
鬱心蘭驚訝了一番,也就放下了,不管怎麼說,甘夫人到佛堂裏靜修一下,隻對她有好處。
殊不知,若不是因為之前侯爺便知有這份藥方,剛剛不久前又抓到過甘老夫人的把柄,侯爺是不可能僅憑一張紙,就定甘夫人的罪名的。
鬱心蘭又等了小半個時辰,飯點都過了,連城還沒回來,也沒差人來送個口訊,她是孕婦,經不得餓,不得不先吃了起來,邊吃邊等。
沒等回赫雲連城,倒是把長公主給等來了。
長公主是來拉她一起去宜安居,給甘夫人求情的。兩人擠在一頂小暖轎裏,長公主麵授機宜,“一會兒你勸父親幾句便成了,甘夫人畢竟算是你的婆婆,而你現在也沒有事兒,那些藥材並沒傷到你,若是不勸,則顯得你心胸狹窄了。隻是你懷了身孕,不能跪拜也不能情緒激動。”
就是說裝裝樣子而已,不裝顯得不孝順,而並不是真的要勸父親打消送甘夫人去佛堂的念頭。
鬱心蘭會意地點頭。
婆媳倆到了宜安居的正廳外,裏麵正熱鬧著,下人們都十分緊張,不知侯爺的火氣是不是會發到自己身上來。
長公主示意小丫頭先別忙著通報,側耳細聽。
甘老夫人也趕到了,正向侯爺求情,“都是我這個老婆子沒教得好,侯爺要罰就罰我吧,還望念在鈺兒給您生兒育女的份上,寬宥了她這一次。老太婆給您磕頭了……”
於是一通混亂,侯爺拉著甘老夫人不讓下跪,二爺、三爺忙著勸父親勸外祖母,二奶奶、三奶奶則在為甘夫人抹眼淚。
三爺懇求道:“父親就原諒了母親這一次吧,實在也是改過了的,不然大嫂怎麼會懷上身子。”
長公主聽到這話,暗哼了一聲,示意丫頭稟報。待聽得丫頭唱了名,廳內眾人都詫異地看向門口。
鬱心蘭扶著長公主的手臂走進去,向侯爺盈盈一拜,柔聲道:“媳婦給父親請安。”
甘夫人瞪著眼睛看向長公主和鬱心蘭,心中恨呐,這兩個人必定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鬱心蘭抬眸看清楚甘夫人的目光,頓時決定不給她求情了,連孝順的樣子都不裝了。
二爺夫婦和三爺夫婦忙向長公主見禮請安,給大嫂行了禮。三爺滿懷希望地問,“不知大嫂來此有何事?”
鬱心蘭輕輕一笑,迎上侯爺深不見底的眸子,柔聲道:“媳婦聽說父親令大娘暫居到小佛堂中靜修,特來送送大娘,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得上的。”
二爺的臉立即變了,語氣不善地道:“大嫂這是何意?莫非你還盼著母親去佛堂不成?此事雖是母親有錯在先,但母親畢竟也是你的婆婆,你如今懷了身子,並沒受任何影響,難道不該幫著勸勸父親嗎?母親年紀大了,若跟前無人盡孝,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