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兒睜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那張放大的俊臉。
自從入宮一來，她見過君莫離無數次，可是他的麵上很少有什麼表情變化。
即使有，也是稍縱即逝。
完全不像現在，一張臉滿是厲色，惱怒能從眼神裏透射出來。
似乎對她現在的言行，他滿是憤怒。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發現言語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她同情於皇後，因為在她看來，於皇後著實可憐。
對君莫離花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卻沒有受到一點一滴的回報，甚至到了最後，還是被不屑一顧。
可是聽了君莫離的話，似乎又無法指責君莫離什麼。
他看似生來就高高在上，從皇子到太子到皇帝，一步步走的按部就班。
但是稍微對朝堂有一點認知的人，就知道君莫離這一路走來是異常的艱辛，不知道多少次差點丟失了性命。
那時候，他身邊陪伴著他的結發妻子宮傾雪。
不管雲太妃是如何的權傾朝野，也不管旁人是對他如何的嘲諷，宮傾雪都堅定的守在他身邊。
至於於皇後，或許也是心動與君莫離的。
卻也止於此，畢竟在君莫離最艱難的時候，於皇後的選擇是自己的家族，放棄了君莫離。而等到君莫離站在九五之宗的寶座上的時候，她又渴望得到他全部的感情。
這樣的狀況，確實帶入了幾分不公。
微微抿唇，她抬起略略有些顫抖的手，環抱住了他的腰身，似乎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她對這件事的感覺。
當她碰觸到他身體的時候，她明顯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
不知道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看著她的眼神起了變化，幽黑的眼眸又化作了深沉的古井，讓人看不清也看不透。
蘇雪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偏開頭不去看他，卻直接投入他的懷抱。
這樣的姿勢很是親密，卻又使得彼此無法看到對方的表情。
明明很是親密的姿態，卻又讓彼此的距離無限拉遠。
靠在他懷裏，聽著他心髒有力的跳動，她低低的開始說道：“很抱歉，最開始我隻看到了她愛的孤獨和絕望，沒有看到你其實最開始隻是一個備選項。”
他微微抿唇，抬手抱住她。
感受到他手臂上用力，她繼續說了下去：“但是她確實是可憐無奈，當時你的處境，她不敢選擇你，也算是人之常情。你覺得，現在你成為九五之尊，她選擇了你。”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時你輸了，她也不會苟且偷生。她不敢用整個家族孤注一擲的相信你，但是她的命牽在你身上，她是敢的。”
其實她的這番話沒有任何的證據，現在也沒有辦法佐證了。
但是她就是這麼想的，並且她覺得若是君莫離可以這麼想的話，對於這件事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苦惱和無奈了。
君莫離眯了眯眼睛，嗓音依然很冷：“如果朕是你，這時候就選擇不說話。否則，說不定你的項上人頭，什麼時候就不在了。”
他的語調很沉，透著些許威脅的味道。
但是她的內心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反而覺得他就是隨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