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很愛厲景深,小心翼翼的把他裝在心裏放了十六年,這個秘密誰都不知道。
沈知初仰頭大哭大笑,她忽然對厲景深伸手,還沒碰到,眼前的男人厭惡地往後退躲開了她的手。
沈知初在虛無的半空中抓了一下,雨點落在她手上,寒冷侵入心間。
那一瞬間,沈知初感覺他們隔了好遠,遙不可及,就算她用盡一輩子的時間也抓不到厲景深。
就像手中的雨一樣……
她仰頭看著厲景深冰冷的臉龐,一字一頓哽咽道:“厲景深,我好疼啊……”
厲景深隻是皺緊眉頭,他不相信沈知初的話,其實處了這麼多年,厲景深非常了解沈知初,他知道她怕疼怕苦,但隻是跪半個小時,人死不了。
“沈知初別裝了,叫你跪半個小時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放心,你爸死不了,你可以站起來了。”
身體像是被針紮了個遍,無處不疼,而最疼的還屬心髒,那塊兒肉像是已經腐爛死去了一樣。
沈知初還在笑,可那笑比哭還要難看。
厲景深不明白沈知初為什麼笑,莫名的……他討厭這笑,沈知初笑的他心煩意亂。
“瘋子!”厲景深罵了一句,伸手去拽沈知初胳膊,他這才發現她身體冷的像塊冰。
沈知初笑聲猛地止住,上身一晃,厲景深沒能接住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往側邊倒去,像個破布娃娃栽進水坑裏。
沈知初不再笑了,連動都沒動,整個身體癱軟在地上,死一般寂靜……
她張著嘴,一股一股的血從她嘴裏淌出來,染紅了她臉下的水坑,紅的刺目。
厲景深渾身一僵,像是被重錘擊中,大腦眩暈不斷,看著眼前的畫麵有種不真實感。
最終是身體快過腦子,他扔下手裏的傘將沈知初抱起來,渾身是雨水的沈知初並沒有比之前重多少,臉色白到能看到裏麵細小的血管。
“沈知初!”厲景深目眥欲裂,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此刻他的聲音有多顫抖,裏麵承載了多少恐懼。
他絲毫不敢耽誤,抱著這慘敗的身軀逃命似的把他抱進車裏。
趙錢眼尖行事,一看事情不對,立即跟過來主動擔任司機。
沈知初鬆鬆散散地靠在厲景深懷裏,海藻般的長發鋪滿他整個心間,眉梢垂下痛苦的半闔著眼。
她深深地看著抱著她的男人,眼皮越來越重,可她不敢閉,她怕這一閉就再也醒不過來,殘留的意誌用來看厲景深,想把他最後的模樣刻印在心裏,在一點點磨滅。
“厲……厲景深……你知道嗎……十六年前的沈知初……很……很喜歡你……喜歡了十六年……現在她……沒有力氣再喜歡你了……”沈知初濕潤著眼眶,顫顫巍巍說完。
都說拆人姻緣會遭報應,她以前不信,結果現在來了。
可她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她隻是太喜歡一個人,喜歡了整整十六年
她又在說這種糊話,沈知初不止一次跟他說他們十六年前就認識,可十六年前,他從未見過她!
沈知初視線模糊,已經逐漸陷入黑暗,她看不到厲景深此刻糾結的表情
胸口驀地抽搐一下,一大口血又吐了出來,染紅了厲景深的上衣。
“沈知初,你到底怎麼了?!”厲景深伸手著急的去擦她臉上血,結果越擦越多,一雙手染紅了都沒有擦掉。
他滿頭虛汗眼眶腥紅,頭一次覺得人命這麼脆弱,躺在他懷裏的沈知初就像快死了一樣。
沈知初……沈知初……
厲景深心裏反複念著這三個字,他不承認他在意她,心裏恐慌,不過是因為她身體裏有和夏明玥相同的血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