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八個月的布偶貓體重長到了十斤,一身毛被張嫂打理很幹淨,那雙藍色的眼睛盯著人的時候乖的不得了。
布偶貓十分親近人,就算麵對整天陰鬱著臉的厲景深也願意靠近他,拿腦袋去蹭他,蹭人一身貓毛再慢吞吞的瀟灑離開。
這會兒厲景深翻著手機看沈知初的照片,布偶貓就蹭看過來,跳在沙發靠背上爪子踩在厲景深肩膀上碾了碾。
曾經討厭寵物連碰都不願意碰的厲景深,現在被貓踩著沒有絲毫不耐煩,他伸手揉了揉布偶貓的腦袋,隨後扭身雙手把貓抱到懷裏,指著手機裏“沈知初”的照片說:“很快,你媽媽就回來了。”
布偶貓蹭了蹭手機,軟乎乎的叫了一聲。
...
“沈知初,你站住!”
沈知初哪敢停下,連跑帶爬的往樓上衝,像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她不敢往後看,但感也感覺得到厲景深盯著她後背的目光如陰鉤一樣,凍得她腿肚子打轉。
沈知初一手抓住欄杆,一手緊緊捂住肚子跌跌撞撞爬上了三樓。
門關上了,沈知初手忙腳亂的拉開包的拉鏈往裏麵翻,一個手抖,背包落在地上裏麵亂七八糟的東西包括錢稀裏嘩啦的掉了一地,眼看時間來不及了,她顧不上去撿,幹脆把背包裏麵的東西全倒出來,終於在最夾層裏麵找到了一把鑰匙。
她雙手殘廢本就不靈活,如今因為恐懼,顫抖的宛如帕金森綜合征一樣,抖個不停。
鑰匙明明就捏在手中,鎖孔就在眼前,可她就是怎麼也對不上去,好不容易鑰匙插進去了。
身後重重的腳步聲敲在沈知初耳朵裏。
“初初在外麵也玩夠了,跟我回家吧。”寂靜的樓道裏厲景深說出的這句話宛如驚雷落在沈知初頭上,她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也一並停止了。
過了好半晌沈知初才慢慢恢複些神智,可她感覺自己生在一場噩夢裏,恍如掉入海底,四周一片漆黑,無知的恐懼將她一點一點吞噬。
厲景深找到她了,她是不是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了?
厲景深看著她緊捂住腹部的模樣鬆了口氣,這證明她的記憶還沒有恢複,如果她想起來了,怎麼會容忍得了懷上他的孩子?
厲景深心裏苦澀著,邁開腿接近沈知初。
他動作緩慢,但每一步輕微的腳步聲都像是落在沈知初的心髒上。
雖然後腦勺沒長眼睛,但當被人盯著後背時,如芒在背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厲景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時,像是一張細細密密帶著刀的天羅地網,讓她無處可逃。
手中的鑰匙“嗒——”的一聲落在地上彈在她腳邊,厲景深靠近不急不慢地彎腰幫她把地上的鑰匙撿起來,插入鎖孔中把門打開。
從身後看,厲景深像是把沈知初整個人摟在懷裏。倆人看似親近,實則連衣服都沒挨在一起。
厲景深溫聲道:“初初,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男人俯視著沈知初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樓道裏的感應燈微弱的照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整個人給照沒。
沈知初斂眉,纖長的蝶睫烏泱泱的遮擋住淚眼婆娑的雙眼,她咬緊下嘴唇。
隨著厲景深的貼近,除了恐懼外還有絲異樣的波動。
被傷了那麼多次,再見一次還是淪陷的感覺真惡心。
因為沒了動靜,感應燈忽然熄滅,廢舊的樓道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厲景深隱約能看到在她麵前的身影,一時間沒了顧忌,貪婪的抱住沈知初的腰身,在一手推開門把人帶進了屋子。
他往牆上隨意摸了摸,摸到一塊凸起的硬物後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燈光刹那間照亮周圍。
房間裏的燈光比樓道裏感應燈明亮許多,顯得沈知初那張蒼白的臉更為憔悴。
沈知初不得不麵視這個男人,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躲避本身是最沒出息的選擇。
“厲景深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眼神裏帶著固執,跟以前那股倔強的性子一模一樣。
厲景深最不喜歡沈知初的一點就是她脾氣太強,性子太倔,到看不可聽勸的地步,例如以前,她明明得了胃癌卻瞞著不告訴他。
瞞著對她有好處嗎?沒有!非但沒任何好處不說,還受盡冤枉,受了他不少欺負。
倘若沈知初早點告訴他真相,或許他們不會走到像現在這一步。
如今已經走到看懸崖邊,無論下麵是海還是路都隻能往下麵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