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深你必須承認,這次不是你丟了她,而是她不要你了。
她早就不要你了,在你一次又一次無止盡的欺負她,終於……那個滿眼是你的女人她不要你了。
你活該,你自作自受,她對你的愛,還是你偷來搶來的,你怎麼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些不屬於你的好,鳩占鵲巢的理直氣壯?
身體被血流過的地方沒有一處不痛,他以為沈知初的死他已經痛到極致,靈魂都幹涸了,可其實疼痛是無止盡的,它能讓你很痛也能讓你最痛更痛。
那些尖銳的疼痛總是不期而遇,在身體裏叫囂著,他抑製不住的後退了一步,嘴裏嚐到了一股腥甜。
“厲景深你最該知道的真相不是沈知初是怎麼死的,而是九年前真正救你的人是誰,你想知道嗎?”
“夠了!我不想知道!”
往日種種,曆曆在目,他其實早就接近了九年前的真相,隻要他輕輕一抬手就能觸碰,也能讓他瞬間跌入萬劫不複之地。
一件又一件的事串聯在一起,一切都能說通,厲景深心裏已經有了個準確的答案,如剝絲抽繭。
那年他用沈知初去交換夏明玥時,她說過的話。
——“厲景深你有沒有想過夏明玥騙了你?那樣的珍珠耳環很多人都有。”
——“如果我說救你的人是我呢?”
他早在訂婚那天就想起了這些,隻是他不敢去直麵麵對。
“你必須知道!”陸霆川打斷他,“當年你是不是在水裏拽了一枚珍珠耳墜,那你知不知道由於你力道過大直接導致對方耳垂撕裂還縫了幾針。”
厲景深表情忽然變得驚懼,像是陷入某種恐怖幻覺中。
陸霆川好笑地打量他的臉色,道出久遠的真相:“好巧不巧,九年前平安夜那晚你落水住院,沈知初也被轉進了醫院,耳朵上還縫了幾針。
“其實當初隻要好好觀察一下你拽下來的那枚耳墜,是能看到上麵有血跡的,就算不能觀察出血跡,種種細節你隻要稍稍仔細點都會發現漏洞,可你從不,夏明玥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沈知初右耳垂上有道疤,我這個隻見過她兩次的人都知道,偏偏你這個和她結婚多年的丈夫不知道。”
“你說說看你活的有多失敗?你鳩占鵲巢霸占了不屬於你的位置,現在遭了報應了,是不是也體會到被人騙的團團轉的挫敗感?”
厲景深目眥欲裂,瞳孔地震,那雙漂亮的眼睛仿佛要溢出血來,他顫抖地盯著陸霆川一張一合的嘴唇。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夠了,我不想聽!
那些本該停留在記憶最深處美好片段,如今變成了血淋淋殘酷的“屠宰場”
很奇怪,他的靈魂如此喧囂,可現實卻跟失去了魂魄似的,一具僵硬的軀體愣在那兒。
但其實人在情緒最激烈的時候,是很難讓自己的五感做出反應,來展現出自己的悲痛。
他宛如溺水掙紮的人,身體沉重的下墜,他連呼救都無法做到,腳下有隻手不斷拉著他想要把他扯進淤泥裏。
厲景深終於體會到了沈知初這些年絕望的感受,然而這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