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秋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臉,那麼的陌生,她自己都要認不出來這是她了,她扯起唇角笑了一下,鏡子裏的她也笑了一下,臉上帶著苦澀。
“我是誰?”
“我是顧晚秋。”
顧晚秋摸著臉自言自語:“就算變了臉我也是顧晚秋。”
如今這張臉更像是一張麵具,顧晚秋不想照鏡子了。
以前她臉上有疤的時候,她也不喜歡照鏡子,不想麵對鏡子裏醜陋的樣子。
由此可見,無論失沒失憶她都是在意自己的臉的。
如今換了一張臉後,她更不願意照鏡子了,有時候洗臉,看著水裏麵倒映出她的樣子,她都會莫名狂躁的給打亂濺起水花。
晚上也會做噩夢,總是夢見這張整容臉,臉皮忽然掉落,變得血肉模糊,她經常在噩夢中驚醒,神經都變的敏感起來,一驚一乍。
心理醫生勸慰她看開點,也跟她說這是正常的,心理損傷本來就不好治好,抑鬱症是有可能伴隨她一輩子的,像現在這個季節很容易複發。
好好吃藥,休息好就行了,顧晚秋這種情況已經算好了,至少知道給他打電話看醫生,好好做治療。
很多心理病人就是無法邁過醫院看醫生那一步,最後導致身體越來越差。
……
宮擎一開始看顧晚秋的臉,也很不習慣,總感覺是在看另一個人,明明是同一個人,臉一變,就覺得整個人的氣質也都跟著改變了。
以前的顧晚秋,相貌過於精致,帶著一股衝擊力,一副不容侵犯的樣子。
而如今的顧晚秋,相貌柔和了很多,依舊漂亮,但少了那股帶刺的衝擊力,現在的她就像一隻柔弱的菟絲花。
看久了也就看習慣了,心裏麵,慢慢接受了顧晚秋這幅樣子。
顧晚秋很在意自己的樣子,整完容後,想要得到一個肯定,但心裏總是很矛盾,尤其麵對宮擎的時候。
一邊想要宮擎喜歡她現在的模樣,一邊又覺得,宮擎要是真的喜歡她現在的長相,那也不是原來的她。
她總是陷入這樣的死循環,無法自拔,獨自掙紮,這也是為什麼她的心理病一直沒好的原因。
沒人要求她成為什麼樣的人,都是讓她做自己,可她逐漸迷失了自我,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宮擎問她,要不要把名字給改掉。
顧晚秋當時就拒絕了,她要是改掉“顧晚秋”這個名字,隻怕,她越發認不清自己是誰。
名字她要留著,而且這名字是父母給她取的,她雖然忘記了她的親生父母,但她覺得她親生父母一定是愛她的。
孩子的名字,可以看出來父母的期許,她的名字是好聽的,或許她就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美滿的家裏,帶著父母美好的祝願誕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