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會計這樣問我,我吹了一口煙灰,煙頭上閃現出火紅來。
我眼睛疏離地望著遠方。“逃了,聽說出國了!”
時間靜默了片刻,我回過頭,看到她深沉惋惜的眼神,對我的回答瞠目結舌。
“哦,沒……沒抓到啊!”
“你叫周南溪對吧?”
我這時候想起來,就在剛剛,趙峰喊她的名字。
“對,秦周南溪。”
“我叫陳浩。”
我介紹完自己,吐掉香煙,用腳踩滅煙頭,忽然想起鐵柱來。
我巡視了一圈,沒有鐵柱的影子,便用手指刮了一下鼻子,雙手插在褲袋裏。
“剛剛那個叫鐵柱的,在這裏是幹什麼的?”
“他是這裏麵一個打雜的,就是缺東少西的,都由他張羅。”
“他是哪裏人?”
我想多打聽一下鐵住的消息,想進一步了解??他。
“好像是遼陽的吧,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他的妹妹在肖總的公司當文秘。鐵柱這個人還蠻不錯的,在工地裏邊大家對他的評價都很好。”
這個時候哥們的車已經修好了,他在那裏擺著手吆喝著,讓大家聚集好,一同往回去。
我也沒有時間問有關於鐵柱的情況了。
鐵柱在我心中始終是個迷。
在我剛要上車的時候,周南溪跑到我的身邊來。
“陳浩,我們的這段工程要修很長一段時間,你們就長期給我們送材料吧!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事情我們及時聯係。”
我接過周南溪的名片看了一眼,放在衣兜裏邊。
長期給這個工地送材料我自然是願意,因為他們給的價錢很高。
另外,這裏像是有什麼事情在吸引著我一樣?鐵柱為什麼要對那個肖總下手?還有,他和肖總會有什麼過節?
車一拐彎,我神經繃緊,集中精力開車,想想真是可笑,自己家裏爛事一堆,竟然有心思關心鐵柱的事。
車離家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堵得慌。
還不如在外邊呢,可以散散心,看到家我的思緒就浮想聯翩,妻子在那個狗男人身下,叫喘咻咻,睡眼惺忪,而那個狗男人在妻子身上不斷的索取。
邁向家門,我心情很沉重,如果不是我媽在,這還是個家嗎?
推門進屋,我媽在廚房裏菜刀切著餃餡子,菜板上當當響,就像心情好極了的人在唱歌一樣,我妻子坐在沙發裏,腿上蓋著一雙絨毯,茶幾上放著一盤山楂,一邊吃,一邊看著電視,還不時的咯咯笑兩聲。
垃圾桶裏扔了一堆山楂弧。
夠溫馨的!
拿我媽當老媽子,她肚子裏懷著別人的種,當我是什麼啦?
進到屋我脫掉衣服就摔在沙發上,倒上一杯茶氣勢洶洶地坐下來。
妻子愣了一下,腮幫子包裹著半個山楂。
她把手裏剛吐出的山楂弧扔在垃圾桶裏,回身懟我。
“陳浩你什麼意思?一天早出晚歸,見不到人影,回來就擺個臭臉給誰看。這日子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把孩子打掉,離了算了。”
還沒等我發泄呢,我媽就從廚房衝出來,拿著菜刀指著我說。
“陳浩,明月現在懷著孩子,你可不能惹她生氣,萬一動了胎氣。”
我真是有苦無處訴。
心像有刀子在挖一樣難受,看到我媽,我就是想哭。我也不知怎樣決定,該不該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如果把孩子打掉,這個女人能夠改過自新嗎?我們的生活還能回到從前嗎?幹脆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做了DNA鑒定以後,知道孩子不是我的,讓她抱著孩子走人。
這幾天我除了給內蒙古的工地送貨,閑下來的時候就偷偷給阿彪打電話。
問阿彪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有沒有新的情況。
我一說這話阿彪自然是明白,他就像我肚子裏的一條蛔蟲一樣。
我覺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阿彪這樣對我誠心誠意的人了。
阿彪說這兩天還真有點情況,我看到嫂子和那個男人在一個路燈下,好像是商量什麼事情?看樣子那個男的很生氣,兩個人好像是吵架了。
聽到阿彪這樣一說,我氣往上撞,這個婊子,嫌我媽在家裏礙眼,竟然跑到外麵和那個野男人見麵,我媽還蒙在鼓裏。
“那個男人長啥樣?”
“離得太遠我沒看清楚,隻知道個子很高,很瘦,長方臉,不過看模樣和穿著打扮很不一般。”
真是死性不改,現在我看見那些穿著講究、瘦高個、長方臉的男人心裏麵就有一種敵視的感覺,這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