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汪源在村民的幫助下,給我爸立了一座新墳,還是用水泥糊的,在午後的烈陽照射下,勉勉強強的幹了一半。
骨灰被放進了新墳裏,就連墓碑都是吳叔找人新刻的。
在鞭炮聲中,汪源跪在地上,鄭重的給我爸磕了三個響頭。
那真是帶著十足的孝心,額頭都磕出紅印來了。
我們兄弟倆跪在地上給爸燒了許多的紙錢和金元寶,當然還少不了汪源買的那些紙糊的奔馳車和大別墅,加上兩個紙糊的小人,他說這是為了給咱爸當下人使喚的,免得他獨自住在別墅裏太孤獨,身邊連個端茶送水的人都沒有。
想到我爸在別墅裏逍遙的場麵,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但笑著笑著,我的眼眶就開始泛紅。
從小到大,但凡是遇到關於父親的話題,我總是插不上嘴,尤其是學校裏還喜歡出一些父親相關的題目和作文,別的孩子信手拈來,形容自己的父親那是滿臉的驕傲,輪到我卻是一片空白。
老師起初不理解,還當著全班麵嘲笑我沒有孝心,直到每次發現開班會都是我媽來,她才有些明白了,但事後的安慰,有什麼鳥用?
想到這些往事,我擦了把眼角的淚水,扶著汪源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他也是剛剛哭過。
“害,大好的日子你哭啥哭,咱爸泉下有知,自己白得了一個兒子,估計都得多喝兩壇酒慶祝慶祝!”
“我隻是想到你差點死在荒山,就心裏一陣難受……”
“都過去了,別跟個娘們似的,你這幅樣子還想追趙玲兒?她要是知道你動不動就哭,肯定喜歡不起來!”
汪源輕輕錘了我一拳,猛地一吸鼻子,背過身去。
片刻之後,我們帶著八仙和村民下了山,村委會早已準備了幾桌酒席,這是我特意花錢請村裏的紅白喜事團隊給大家做的酒菜。
吃飽喝足,在吳叔家裏睡了一晚上,我和汪源就要回程了。
吳叔將我們送到了村口,就像是老父親一樣,對我們揮著手,羅裏吧嗦的囑咐了一些話。
我再三對他表示感謝,帶著汪源離開了村子,途徑一個修車廠,我先是把我這五菱麵包車撞毀的車頭給修好了,隨後又重新噴了漆,看起來就和新車差不多。
這一折騰,又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
回到家裏已經是深夜,我打開門就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都差點忘了,這小屁孩還在家裏呢!
“你們咋回來這麼晚啊?路上出什麼事沒有?”
我媽哄著孩子從臥房裏出來,有些緊張的對我們問道。
汪源搖了搖頭,解釋道:“村裏人太熱情,見我們難得回去,拉著不讓走。”
“哎,這兩天老有村裏的人給我打電話,問我現在過得怎麼樣,身體還硬不硬朗,我聽著感覺有些不對勁,害怕你們在那邊出事了,連著三個晚上都不敢合眼。”
村裏的人就是這樣,要麼不關心你,一旦關心起來,就會接踵而至。
他們知道鳳琴對我們家的風水做了手腳,我和汪源都遭到了報複,擔心我媽也會這樣,所以才會接二連三的給她打電話,詢問她的近況。
周南溪在這時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搖晃著手中的奶瓶,接過孩子抱在懷裏,喂奶的動作十分的嫻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