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少謙死死盯著慕雅靜,聲音幹啞得厲害,就像是幾天幾夜沒有進食沒有喝水的人一般:“慕雅靜,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懷孕!在機場我答應你,我不會再糾纏你,我不會逼你,我還你自由!為什麼!為什麼連最後一絲奢望都不能給我,你告訴我,為什麼!慕雅靜,你就如此絕情!就連最後一絲奢望都不能給我嗎!”
男人的話語,衝著慕雅靜的耳膜,衝進了慕雅靜的心裏,一聲一聲,狠狠撞擊著她的心。
她手中抓住的消毒棉簽,猝不及防,一下落在了地上。
而就在這時,鬱小白跑了回來。
他邊跑回來邊說道:“爹地,我剛剛忘記把奶糖放到哪裏了,在車裏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
鬱少謙抬住慕雅靜下巴的手,鬆開了。
慕雅靜的頭,重新低了下去。
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鬱小白親自揭開了糖紙,他將一粒糖塞到了鬱少謙嘴裏:“爹地,甜嗎?”
鬱少謙不知道鬱小白塞到他嘴裏得究竟是什麼。
他隻覺得苦。
太苦了。
這天底下,就沒有比這更苦的滋味了。
可嘴邊,卻硬生生被他扯出了一抹笑。
“很甜。”他說道。
隨即他站了起來:“小白,我手上的傷沒事了,剛剛已經包紮了,我現在公司有些事情必須要先回去了,你陪著你母親,好好聊聊。”
他像是太過匆忙的緣故,竟然都不等鬱小白的回應,拋下這麼一句,就匆匆走了。
那步伐,是從所未有的急促。
鬱小白楞了楞。
等意識過來的時候,鬱少謙的身影都快要消失了。
鬱小白想要叫住鬱少謙,但嘴巴張了張後又重新閉上了。
他看向了慕雅靜。
慕雅靜有些失神坐在那。
鬱小白以為,是因為鬱少謙突然走,慕雅靜不開心了。
鬱小白立即走過去拉住了慕雅靜的手。
他聲音軟綿綿地:“大白,你是怪爹地剛來就要走嗎?我代爹地和你道歉,爹地太忙了,但爹地這麼忙也是為了我和大白你啊,我看電視上裏說,男人要在外麵打拚,才能給心愛的女人和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庭,所以爹地都是為了我和大白,大白,請你一定要理解體諒爹地。”
鬱小白不像一般小孩一樣喜歡看動畫片,他很喜歡看電視劇,而且是晚八點的狗血電視劇,所以經常能從電視劇裏學到一些較為成人化的話語。
慕雅靜的視線有些緩慢落在了鬱小白臉上。
這一刻,她如同萬箭穿心。
因為想到鬱少謙手上的傷口,因為想到鬱少謙方才質問她的話。
可她還是強迫自己壓住了洶湧的情緒。
她很緩慢地伸出了手。
她的手在鬱小白的腦袋上摸了摸:“小白,我明白,我體諒他的,我體諒他,體諒他。”
鬱小白沒有吭聲。
此刻的他,隱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
可具體哪裏不對,他也想不清楚。
或者說,他能想清楚,但卻不願意去這麼想。
因為,他的爹地和大白,是全世界最恩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