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是在他塞在骨灰盒下的,明明隻有一封啊?
對著小徒弟疑惑的眼神,王醫生歎了一聲:“今天恐怕還有另外一個人交給了方采薇一封信,這紀子明啊就是想要方采薇新婚當天還痛哭一場,”說到這裏王醫生表情有些微妙:“讓方采薇永遠記住他。”
小徒弟:“……”
他雖然聽得有些雲裏霧裏的,但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紀子明啊,太狡猾了。”
王醫生笑了一聲。
說紀子明狡猾,好像又不是那麼狡猾。
哪個狡猾的男人會不要自己的性命,成全喜歡的女人和另外一個男人。
可若說他不狡猾,那又是十分的狡猾的。
別的人若要成人之美犧牲自己,那一定是弄得悲壯極了,讓自己完全成為一個炮灰。
可紀子明不。
明明都要犧牲了,還要布置出一連串的設計,要讓別人永遠記得他的好。
這樣一個人,要怎麼說呢?
王醫生看不明白紀子明。
真看不明白。
就如同他是要了紀子明的命,紀子明也知道真相,卻還能夠在死之前和他笑談風聲,還能將他視作可以信任的好友,請求他幫忙做一些事情。
紀子明啊紀子明。
王醫生看向了窗外,心中一片惆悵。
……
下午四點,紀飛到了小鎮。
他問了小鎮上的居民,尋到了小鎮的墓園。
到了墓園,一個個找去。
找的時候腿腳有些發軟,心跳得有些過快,直到真得看到了一個墓碑上刻著紀子明的名字,還掛著紀子明的照片的時候,紀飛的心像是被一個鐵錘,一下捶得稀巴爛。
腿上最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紀飛一下跪在了地上。
其實一早就有預感的。
隻是他從來不敢證實。
不去證實,就還可以自欺欺人,不去證實,就還可以留有一絲幻想。
紀飛後悔了。
他真後悔了。
他應該繼續自我欺騙下去的,為什麼就神使鬼差跑到這個墓園來求證來了。
結果這下好了。
證實了!
紀子明果然真是死了。
他真是死了!
紀飛想哭,又哭不出來、
想笑,更笑不出來。
他的臉上呈現了如各種表情。
等了片刻,他才努力站了起來。
他對著墓碑上的紀子明的照片嘀咕說道:“你別看我,你以為我真給你下跪了,你想得美,我才不會給你下跪,我隻是腿軟!”
照片上的紀子明微笑看著紀飛。
紀飛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惡狠狠了,他指著照片上的紀子明:“紀子明啊紀子明,你真以為我紀飛是傻子了,你以為我猜不到你死了!我告訴你,我紀飛要是這麼傻的話,也不能成為你的得力助手了,我猜到了,我TMD早就猜到了,我早就知道你紀子明死了!”
這麼一通喊後,紀飛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腿,又軟了。
不過紀飛還是強撐著筆直站在那。
他看著照片上的紀子明,用力瞪著,就像是對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