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訴那人,這裏住的是個男人。”
“好的。”門外的房東點了點頭,隨即走到大門外。
月色下,那個男人站在大門口,英俊的臉上略顯沉重。
看到房東出來時,他走上前一步:“如何?”
“不好意思啊何先生,這一陣子呢,我出國遊玩,家裏這些住宅用戶的事情都是我老公在辦理,我剛才回去問了一下我老公,說是這五樓住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不是個年輕的小姑娘。”
聽到房東說這話,何笙眼裏露出了些許的失落。
他不由得握緊了手裏的東西。
前天,他再次去現場,意外的發現了辛靈可能還在世的證據。
抱著這個希望,他不斷地在尋覓著辛靈,似乎在期盼著,也許她還沒死,也許……她還活著。
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地方,但結果卻還是與想象有所偏差。
他重重的歎息一聲:“謝謝你了。”
“沒事。”
告別了房東,何笙垂頭往回走。
每走一步,都會回想起跟辛靈在一起的時光。
其實,他不愛他,但是,卻把她當做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亦或者是親人了。
這次事故,讓他追悔莫及。
他突然才想起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他猜測,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卻故意不說。
她明明可以選擇和盤托出,或者……報警。
但是沒有。
是不是……因為她隻是不想打破他精心準備了這麼久的禮物,寧可自己死,也不願意讓他難過?
每每想到這個情況,他就痛不欲生。
回到車上,打開古典音樂,默默的望著前方。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
他按下接聽鍵:“喂,方綾。”
“你找到辛靈了嗎?”
“沒有。”
“何笙……辛靈她已經死了,你不要再這樣下去,我害怕。”
何笙苦笑一聲:“我知道,我也不過是試著找找看罷了,我知道她已經死了。”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
之所以會這麼努力的尋找,不過是愧疚和痛苦在作祟罷了。
隻要證明她還沒死。
內心的愧疚,也許會比現在少一些罷了。
掛斷電話後,他啟動了車子,朝著前方開去。
而在黑夜裏的某個角落,辛靈的眼睛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紅了眼眶。
有些人,就是會這樣,一直存留在心中。
即便他做了很多讓你傷心、難過的事情,但心裏總是有個位置是留給對方的。
江綺心說,這是孽。
上麵造的孽,所以這輩子要償還。
她在想,自己上輩子應該是欠了何笙一筆賬,所以這輩子要她做這麼多的事情來償還。
眼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唐君河站在她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不要這樣了,跟我回家,我會給你一切。”
“你看看我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我又有什麼資格活著呢?”
“辛靈,你聽好了,我不管你在想什麼,我隻要你好好活著。”
有人說,在最痛苦、最難熬的時候,有人願意拉你一把,那個人,這輩子都忘不了。
唐君河是照亮辛靈黑暗生活的一縷光。
她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未來對她而言,一片黑暗。
也就在那個晚上,唐君河強製的將她拉上車,帶她回到了自己的家。
車停靠在唐家門口時,她哭著說:“學長,我求你了,我這個樣子,見不了任何人,求求你放我走吧。”
“我不放你走,我唐君河要的東西,就一定不會鬆手。”
唐君河是打定主意了。
他知道辛靈的個性,也知道一旦放她離開,她就會回到自己的那個公寓裏,永遠待著不肯出來。
這或許是一個療傷的好辦法。
可長久下去,隻會讓她越來越喪失鬥誌力。
辛靈越是不願意,他就越要強迫她下車。
到最後,他直接開了車門,一把將辛靈從車上抱了下來。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她在他的懷中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反抗。
可無論怎麼掙紮,都沒有任何用,隻能任由著唐君河將她抱進了大廳。
唐君河的父母都不在家,家中隻有他一人。
他將她安置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扣著她的手臂,一字一句:“你給我聽好,我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別人在乎你,所以不要隨隨便便的放棄。”
辛靈看著唐君河的黑眸,鼻子一酸,眼淚就跟著掉了下來。
她坐在沙發上,逐漸安靜下來,可是內心卻無法平靜。
她哭的不能自已,不斷地抽著:“我,我真的不想給你添麻煩,我隻是想好好的、一個人待著,不想讓你來看我,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不好嗎?”
她的模樣,看起來特別可憐,鼻子也哭紅了,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倉鼠一樣。
他伸出手,輕輕擦拭她的眼淚,語氣輕柔:“那個夏天,我每天都能看見你穿梭在人群中,不是做這個兼職,就是那個打工,那個時候,你沒有錢,卻一直在拚搏,人生中的第一部相機,是靠自己的零花錢買的吧?存了整整半年吧?”
聽著唐君河的話,辛靈愣住了,怔怔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