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就習慣這女孩的語出驚人,江燃抿唇,平複了呼吸,波瀾不驚地收回目光,腳步加快,繼續往前走,仿佛身後是什麼洪水猛獸。

餘漾很快被人遠遠地甩在身後,好在已經到了上課地點。

上遊泳課的人不多,一半以上居然都是男生,餘漾站在最後一排,目光情不自禁落在江燃身上。

可惜隊伍中的人從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隻留給餘漾一個後腦勺。

體育課上到一半,餘漾還沒來得及看江燃的腹肌,等她再次抬頭的時候,才發現那人早就不見了。

難道被她嚇跑了??

餘漾歎了口氣,神情沮喪。

-

周末,餘漾照例去江檸家給她一對一教鋼琴。

這一次去,江檸的媽媽冉芳玲在家。

餘漾剛進門,便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

江家的阿姨正埋頭做事,冉芳玲端坐在客廳,手裏捧著杯咖啡,正笑容滿麵地跟人打電話。

見門口有人進來,冉芳玲掃了餘漾一樣,隨即笑意收斂,掛了電話。

上一次江燃前腳一走,眼前的女孩就匆忙跟出去,兩人好像在同一所大學。

冉芳玲全程看得仔細,這會見到餘漾,臉色微冷,顯然不太滿意。

凡是跟江燃有關係的人,她怎麼看都不順眼。

餘漾禮貌地跟人打了聲招呼,正要上樓,冉芳玲放下手中的咖啡,淡聲開腔:“站住。”

她走過去,將麵前的女孩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神情傲慢:“你跟江燃什麼關係?”

餘漾抿唇,不卑不亢迎上女人不算友善的目光:“他是我的學長。”

冉芳玲眼尾一揚,似乎還有問題要問,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便見江檸趿拉著拖鞋跑下樓。

“媽!我上課快來不及了,先不跟你說了哈!”

江檸跟她媽打了聲招呼,急忙拉著餘漾跑去了琴房。

冉芳玲的眼神似有不悅,但餘漾勉強算個合格的鋼琴老師,於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琴房裏,江檸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小聲道:“餘漾姐姐,我媽這人脾氣有點怪,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很明顯冉芳玲是有意牽連,但一想到對方對江燃莫大的敵意,餘漾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

她第一次認真注意到江檸的琴房。

餘漾知道江家家境很好,但卻絲毫沒有想到,江檸的哥哥竟然是江燃。

“你爸媽為什麼不喜歡你哥哥?”靜了許久,餘漾忽然開口。

江檸想了想,老老實實回答:“我跟我哥同父異母,他媽媽去世的早,後來我哥一個人搬出去住了。”

這其中發生的事情太多,父母從不在她麵前提起這些。

江檸隻知道,她媽媽很不喜歡江燃。

餘漾心口一緊,“你爸跟你哥哥,為什麼關係那麼僵?”

江檸頓了頓:“我哥的媽媽好像是自殺去世的,所以他們經常吵架。”

每當這時,冉芳玲總是摻和在其中,火上澆油。

江檸也很看不慣她媽媽的做法。

餘漾喉間幹得發澀,沒再繼續問下去,心口像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一時間溢滿了酸澀。

兩個小時的鋼琴教學結束,江家隻剩江檸和餘漾兩個人。

江檸不想在家待著,便帶餘漾去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家甜品店。

兩人入座沒多久,店員端來一個六寸大小的生日蛋糕,甜膩的奶油上麵全是用巧克力點綴的裝飾。

餘漾微微睜大眼睛,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你生日?”

江檸兩隻手托著腮幫子,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對呀!”

餘漾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不早說,我都沒有準備生日禮物。”

麵前的女孩眨巴眼,烏黑圓澄的眸子亮晶晶的,認真道:“沒關係呀,你陪我過生日我已經很開心了!”

江檸笑眯眯地給自己插蠟燭,餘漾像是想到什麼,忍不住問:“你爸媽怎麼辦?”

過生日的話,家裏人會有安排的吧。

江檸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滿不在乎道:“他們才不會在意我的生日呢,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

江檸平時上的寄宿學校,偶爾回家一趟,但冉芳玲和丈夫都很忙,三個人時常見不到麵。

江檸雖然表現得不在乎,但餘漾還是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