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秀眼睛裏有淚水落下來,手指甲緊緊地扣著沙發麵,早會時折斷指甲的傷口陣陣作痛。
季若愚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門而入的,沒有敲門而是直接砰一聲就推開了杜修祈辦公室的大門,杜修祈看著門口忽然闖進的人,愣了愣,看著季若愚的臉,他心裏頭卻是有些慌了起來。
想到季若愚當初對自己說的話,為什麼不能對文君公平一點?再看著眼下的情況,自己對文君,的確是一點兒也不公平啊,否則,就文君的性格,就文君的家世,又為什麼要受這種委屈?
季若愚一進門之後甚至沒有看杜修祈一眼,眼神直接就落在了喻文君的身上,看到了喻文君的狼狽,手上的傷,臉上的紅腫。
什麼時候看過文君這副模樣?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沒有,從來都沒有過。似乎在自己的印象中,這個女人,從來都是自信的光鮮的,漂亮傲氣得如同天上飛翔的鷹。
季若愚覺得自己的心都開始細細地疼起來,眼睛一下子就有些被水汽模糊了。
“文君啊……你……你還好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季若愚自己都覺得是廢話,她一點兒也不好,一眼就能看出來。
季若愚下意識地朝著周秀秀的方向冷冷地看了一眼,自然是看到了周秀秀更慘烈的情況,又忍不住有些好笑地想到,是了,文君從來都是不會白白吃虧的人,能讓她心甘情願吃虧的人,杜修祈算一個,她季若愚,自然也算一個。
“馬馬虎虎吧,算不上好呢。”喻文君說著,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道道,自嘲地笑了笑。
陸傾凡也從辦公室門口走了進來,杜修祈看著這個男人,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沒有做聲。
季若愚走到喻文君旁邊去,細細看著她手上的傷口還有臉上的紅腫,心裏頭忽然就有怒氣升上來,隻是她先轉頭對陸傾凡說道,“傾凡,你過來幫文君看看傷吧?”
陸傾凡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就馬上坐到喻文君旁邊,低聲問著她的情況,有沒有哪裏不好之類的。
而季若愚,已經抬眼看向杜修祈,還沒說話,就聽到陸傾凡在一旁問道,“若愚,你單位有沒有備用的應急藥箱之類的?”
季若愚點點頭,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就在我辦公室對麵的茶水間,微波爐下麵的櫃子裏有藥箱。”
陸傾凡站起身來,邁著修長的腿走了出去,朝著茶水間的方向走去。
杜修祈看向季若愚,這才張口慢慢問了一句,“若愚,你不是在外勤麼?怎麼……”
他自然是看得出來若愚的表情有多冷,這麼多年的交情,他自然也是知道,喻文君對季若愚而言是多重要的朋友,喻文君是季若愚最不忍心傷害的人,所以其實當初季若愚和杜修祈在一起的時候,她多少是知道文君的心思的,可是那時候她和修祈感情很好,自然是放不下自己初戀,但是卻一直從心裏頭,覺得是對不起文君的。
季若愚也不是聖母,所以她並不是因為自己沒有放棄杜修祈去成全喻文君而感到歉疚,她隻是因為自己的貪心,而覺得對不起文君,她一直覺得那時的自己,的確是很貪心的,貪戀杜修祈對自己的好,卻又不想失去自己這個老朋友,於是,她就裝作不知道,裝作不知道文君對杜修祈的感情。就這樣,將喻文君留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