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霜霜原本臉色就不太好看,聽到這句話,臉色自然是更加難看了,如同直接被人迎麵一個響亮的耳光一般,她就在這婚禮進行曲中轉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
男人細長邪氣的眸子,鼻梁高挺嘴唇淺淺地勾起一邊唇角,看上去顯得一整張臉更加邪氣凜然,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左霜霜,覺得有些好笑,“喲喲喲,這是生氣了?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生氣的樣子最好看?霜霜,隻要你點個頭,我隨時給你空出位置來啊。”
莫仲非低著聲音笑著,聲音中甚至帶了些蠱惑的味道在裏頭,不得不說,就他這樣的男人,對女人可以說是無往而不利的,除了左霜霜罷了。這女人可以說是一塊除了陸傾凡之外,沒人能捂得化的冰,又或者說是沒人能喂得親的白眼狼,總之,莫仲非是很清楚這一點的,所以他語氣中甚至有了些調侃的味道。
左霜霜眉頭皺著,眼神微微眯著如同鷹隼一般銳利,就這麼掃了莫仲非一眼,然後冷聲道,“你閉嘴。莫仲非,我隻是請你帶我進來而已,不意味著你就可以恣意羞辱我。”
莫仲非不置可否地笑笑,是羞辱麼?他心裏可不這麼覺得,他覺得自己隻是在說事實罷了。
安朝夕依舊在踩著紅毯小心翼翼地緩緩走上來,那起碼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對她而言絕對是一個挑戰,不過好在,她隻需要走到紅毯離正台一半的位置就好,安承允已經一臉慈祥的笑容站在那裏朝她伸出手來。
直到將手放到父親的掌心裏的時候,潑皮猴子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其實季若愚很不喜歡婚禮之中的這個環節,因為她總覺得,讓父親親手把自己最珍愛的女兒交給其他的男人,其實這個步驟有些殘忍。但是看到安承允牽著安朝夕的手一直朝著正台上走去,最後將安朝夕的手輕輕放到陸非凡溫暖的手掌中的時候。
季若愚不知道那隻是這些商人們的做戲?但季若愚更想去相信那是出自內心的表現,她看到了安承允的淚水,這個叱吒商場這麼多年的中年男人,就在親手將女兒交到另一個男人手裏的時候,眼眶中就落下眼淚來。
安朝夕顯然也有些急了,手忙腳亂地伸手想要伸手抹掉父親臉上的淚水,但是她的手卻被陸非凡牢牢地握在掌心裏頭。
“非凡,我安某人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就交給你了,她雖然調皮,但是心思單純性格開朗,是個調皮的好姑娘,你多多包容她。”安承允眼睛依舊是紅紅的,但是語氣倒算沉穩,對陸非凡說出了這句話。
陸非凡點頭點得很鄭重,“請放心。”
安朝夕的眼睛都有些紅了,她雖然沒心沒肺,但是長這麼大都是沒有見過父親哭過的,看著父親的眼淚,她縱使xing子再開來,自然也就有了些哀傷的情緒冒上來。
陸傾凡握著季若愚的手和在場所有的賓客一樣,看著這一幕,隻是陸傾凡卻感覺到自己手掌中季若愚纖細而柔軟的手指輕輕顫抖起來,一轉頭,就看到季若愚已經低下頭去,啪嗒啪嗒,有液體從她眼眶裏頭滴落下來,低落到藕荷色的裙擺上,暈開深色的水漬。
陸傾凡原本心中還無奈地想到,這麼容易感動?看來每個女人都不能少一個婚禮啊,但是剛想出聲哄一哄她的時候,卻聽到她的聲音帶著鼻音,非常小聲卻難掩哀傷地說道,“爸爸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我有一個婚禮,沒能牽著我的手把我托付給你,原本我一直不懂那是個什麼感覺,但是現在看著安朝夕和她父親,我忽然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