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凡倒沒有想過,安朝暮和家裏頭已經緊張到了這個程度,而這事情爆發,竟然會在自己生日的當天,當場。
聽到那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陸傾凡和莊澤對視了一眼,意識到事態已然嚴重,畢竟安朝暮已經不是多年前那個在教務處的女學生了,三十歲的人了,被老父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掌摑,而且齊川又目睹了這一幕。
齊川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衝上去的,隻是他倒還算冷靜,並沒有因為心中隱忍的憤怒而對安承澤做出什麼不尊重的舉動,他衝到安朝暮身邊之後,就隻做了一個動作。
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去。用身體擋住她,用身體護著她。
安朝暮並沒有覺得有多委屈,因為印象中,這也不是第一次挨父親打了,從小到大,她從來就不是什麼溫室裏的花朵,也不是被寵愛著長大的,父親一直給的就是打罵教育,她已然習慣,隻是畢竟年歲也已不小,這樣當眾掌摑,自然是丟人現眼的。
原本還能忍一忍,隻是愛人一出現,仿佛所有的委屈就這麼翻湧上來,一下子眼眶的熱意就有些忍不住了。
“阿川。”她輕輕叫了齊川一聲,聲音有些顫抖,語氣中帶著些委屈。
季若愚和其他幾個姑娘都站在漁村的門口看著這一幕,皆是皺了眉頭,幾個姑娘從小到大都是沒挨過父親打的,照理說女兒原本就會更得父親的疼愛一些,所以喻文君啊陸曼啊,甚至就連莊聽南,從小都是被父親捧在手掌心裏的小公主,反倒是受母親的數落更多,並且每次都還有父親的回護。
而就連季若愚,雖然不是季庭燎親生的,但都依舊是得到了父親不少的疼愛,並且季庭燎也從來沒舍得碰她一個手指頭,罵都幾乎沒有,就更別說打了。
姑娘們隻覺得有些反感,又都知道安朝暮和齊川的關係,多少也知道他們兩人之間長達這麼多年的糾葛和過往,總覺得安承澤就是那棒打鴛鴦的棒子,於是看向安承澤的目光多少有了些不友善和不滿。
莊澤眉頭輕輕皺了一下,轉頭低聲對傾凡說了一句,“醒著點兒,我擔心阿川衝動了,要和長輩動了手,就什麼理兒都沒有了。”
莊澤的意思自然是如果要是看到齊川一下子情緒激動了,他們好上去製止他。
比起莊澤這份擔心,陸傾凡倒是沒有太過擔心這事兒,“阿川有分寸,不用擔心這個。我隻想著他倆的事情究竟得怎麼辦,老這麼鬧騰著不是個事兒。”
安承澤活了這麼一輩子,在商場打滾這麼些年,也算是老狐狸一樣的存在,他眼神就那麼冷冷地落在齊川的身上,沒有任何友善,冷冰冰的看著齊川,盡管已經這個年紀,臉上也已經有了皺紋,鬢角發白,但是目光卻是絲毫不顯老態,精明而冷冽。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齊川,雖然這家夥已經長大,但是安承澤依舊記得當初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在教務處,他站在朝暮的旁邊,白白瘦瘦清清秀秀一個男孩子,一看就是那種乖乖的男學生一般的形象。
而現在雖然已經這麼多年過去,雖然長相的確是有了變化,少了稚氣多了成熟,但他氣質依舊沒有改變太多,給人的感覺依舊是那樣高高瘦瘦,清清秀秀,溫溫和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