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喻文君早就已經對這個一直哭哭啼啼的女人不爽了,於是她第一次覺得左霜霜說的話這麼中聽。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話還真是不假啊。
左霜霜倒也沒打算和端羽桐糾纏太多,畢竟,這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事情了,她已經想通了,確切的說是已經看開了,所以也不想再做什麼掙紮了。
沒過一會兒,陸傾凡就被推了出來,看著躺在輪床上頭的陸傾凡,季若愚覺得自己已經能夠理解陸傾凡兩次看著自己被推出來時候是個什麼心情了。
他頭上包著紗布,腿上打著夾板,聽齊川說,腿部骨頭的情況倒不算特別嚴重,隻是骨裂,還沒有到完全斷裂的程度,所以打夾板固定,然後好好養著就行了,至於大腿上的傷口,也已經處理完畢,隻要注意不被感染就沒什麼太大問題。
要送到重症監護病房觀察一段時間再轉進普通病房,但是有著範雲睿的關係,家屬還是可以進去的,隻是朋友們自然是不方便帶進去了。
季若愚和崔立江跟著範雲睿一起進去,範雲睿眼淚一直忍著忍著,這下終於是忍不住了,看著陸傾凡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心電監護儀上頭的曲線起伏著,讓人安心。
範雲睿走到病床前去,輕輕抓了陸傾凡的手,“真難看……”
她一邊哭一邊笑地說了一句,崔立江站在一旁摟著她的肩膀,“是啊,真難看。”
因為做的是頭部的手術,所以陸傾凡的頭發都被剃掉了,除了包了紗布的地方,其他地方露出來他被剃得光溜溜的腦袋……
光頭的陸傾凡。季若愚聽著範雲睿和崔立江說的話,也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起來,唇角掛起笑容,眼眶卻含滿淚水,“左霜霜……這是在報複啊,剃得這麼幹淨,光溜溜跟顆鹵蛋似的……”
她的手也終於是伸出去,將陸傾凡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裏,感覺著他手掌的溫暖,隻覺得心裏頭的那些惶恐啊,害怕啊,仿佛都煙消雲散了,雖然依舊是擔心的,但是知道他還活著,感覺到他的體溫,就覺得已經很好了。
心裏頭這才算是放了下去,之前一直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感覺都味如嚼蠟一般,眼下終於是能好好吃頓飯了。
陸傾凡的麻醉還沒那麼快醒,而且頭部手術,蘇醒本來就是比較慢一些的,崔立江也就出去打包了些飯菜過來,然後拿到範雲睿的辦公室三人一起吃了。
“好在小凡沒出什麼大事,不然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範雲睿一邊給季若愚夾菜一邊說著,然後又有了些歉意,“若愚啊,不是媽故意要瞞著你的,隻是怕你聽了這事兒受不了,說起來也太玄乎了,你那個夢……還真準。”
崔立江微微笑了笑,摸了摸季若愚的頭,“以後別亂做夢了,怪嚇人的。”
他們仿佛就已經馬上從陸傾凡出事的緊張情緒下漸漸緩解出來了,季若愚也算是理解醫生的心態,隻要不是致死致殘的傷勢,在他們看來或許都不是什麼大事兒吧。
不過看著範雲睿這個當媽的都已經漸漸放鬆了下來,季若愚倒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樣。